银甲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衬得她原本沉稳的面容多了几分决绝.
“他是我的夫君,我不需要任何补偿。”
她微微抬头,目光直视轩辕傲清。
曾经总是带着温和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不容动摇的固执。
在方舟上一路的思索,早已让她想通了所有。
她是造化大帝的子嗣,是镇北王府的郡主。
从来不是只会退让的菟丝花,尤其是在自己认定的人面前。
轩辕傲清握着裙摆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凤纹战裙的金线被揉得变形。
她像是没听清般,皱着眉追问,“千忆,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补偿的事你尽管提,陆家那边我去沟通,只要澄清天帝玉简……”
“不要!”
陆千忆突然提高了声音,银甲碰撞发出清脆的颤音,打断了她的话。
她向前一步,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情绪激动到了极点,“我再说一遍,他是我的夫君!”
“不是什么可以用补偿抵消的东西!”
过往十几年的退让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儿时抢玩具她让,少年时争功法她让,连选伴读时都优先考虑轩辕傲清的喜好,可唯独这件事,她不能让。
轩辕傲清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周身人皇虚影再次若隐若现。
金红色的龙气带着帝威弥漫开来。
“千忆,你真要为了我的帝夫,不顾我们十几年的姐妹情分?”
她的声音里带着失望,还有一丝被背叛的愤怒。
在她眼里,陆千忆永远是那个会站在她身边的挚友。
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因为自己夫君,走到这般针锋相对的地步。
“到底是谁不顾情谊?”
陆千忆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却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他明明先跟我订的婚,是我名正言顺的夫君!”
她抬手按在胸口,那里佩戴着当时送赵晏玉佩一对的另外一支,此刻正贴着肌肤发烫,“从小到大,你想要的我都让给你,可这次不行!”
“他是我认定的人,就算拼上所有,我也绝不会让!”
轩辕傲清的凤眸里闪过一抹浓重的悲伤,随即被更深的愤怒取代。
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挚友,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闭了闭眼。
少女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帝女的威严,“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们就各凭本事吧。”
这句话像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终究还是失去了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可赵晏,她绝不能放手。
陆千忆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银甲上的寒气更重了几分,“我陆家,绝对不会妥协,帝女。”
她刻意加重了“帝女”二字,不再像从前那样亲昵地喊“傲清”。
这声疏离的称呼,像一把利刃,似乎彻底斩断了两人之间最后的温情。
轩辕傲清猛地转过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她太清楚这声“帝女”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今往后,她们之间只有君臣之别,再无姐妹之谊。
风卷起她的凤纹战裙,露出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可她还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维持着女帝最后的尊严。
陆千忆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眼底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转身就走。
银甲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渐行渐远,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两人曾经的情谊上,碎得彻底。
周围的人早已吓得大气不敢出,连轩辕肃都皱着眉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
他没想到一场婚约,竟会让两个如此优秀的后辈反目成仇。
这里这个女婿到底是有何等魅力呀。
陆千忆的银甲脚步声刚转过宫墙拐角,刹璃突然像被针扎了似的冲出去,毛茸茸的白虎尾巴在空中划出焦急的弧线。
她小跑着追上陆千忆,冰凉的小手猛地抓住对方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陆姐姐,你别走好不好?”
少女的力道不大,却攥得很紧,指节泛白。
以往她总爱打趣陆千忆“再板着脸要长不高”,可此刻看着对方眼底强忍的红痕,那些玩笑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清楚记得,小时候在御花园捉迷藏,是陆姐姐把最好的糕点分给她。
修炼遇到瓶颈时,是陆姐姐熬夜陪她琢磨功法。
就连上次被安伊果的圣光吓到,也是陆姐姐把她护在身后。
她和莹莹姐姐、傲清姐姐,明明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陆千忆浑身一僵,低头看着拽着自己衣袖的小身影,冰凉的银甲仿佛都被这温度焐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