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无畏与荀柳烟若不成,两人都得受伤害。
两人若成了,木无畏将来说不得要遭牵连,这几乎是必然的。
再者,荀封芮还想与崔录景联姻,这老家伙是怎么想的。
如今赵祈佑的大军就在天甘府与丰西府境外趴着,是个人都知道怎么回事,荀封芮自觉头铁?
“有没有一种可能,荀崔两家只有口头联姻承诺,而无婚书。
荀老头现在想反悔,又找不出理由,木无畏恰好是那个理由?”
姜远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心中惊了一下,暗猜,荀家与崔家定然早有联姻的迹象。
但如今崔家的根基之地,被赵祈佑的大军环伺,以荀封芮的老奸巨猾,怎么可能还会联姻。
但大家都是体面人,不可能出尔反尔,明着反悔定然是不行的。
恰好荀柳烟与木无畏郎有情妾有意,不可能瞒得住荀封芮。
刚才荀柳烟说了一句:她爹不会过分逼她。
现在细细想来,大周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荀封芮若要铁了心将荀柳烟嫁入崔家,她根本抗拒不了,使什么性子都没用。
荀柳烟敢说这个话,定然是荀封芮故意松了口风。
此时稍稍放任荀柳烟与木无畏亲近,到时荀封芮找个借口说女儿与他人私定了终身,这不就悔婚了?
虽说这么干,有损荀封芮的脸面,也损女儿的名节,但却保证了家族的安危,一些脸面算得了甚。
到时过了这一茬,荀封芮要想拆散木无畏与荀柳烟,轻而易举,只要始终不允他们成婚就行。
别人也不会计较荀柳烟与谁私定了终身,想娶宰相之女的人大把,随便选一个都比木家强。
“如是这般的话,靖轩亮出来的刀,并非完全无用,难怪在这时千山关突然送来高丽的国书。”
姜远摸着下巴,将思绪往大了散去,从荀柳烟与木无畏的男女之情上,联想到了崔氏与高丽、新逻。
越发觉得,高丽从千山关边境撤兵,是一个圈套,而且是一个里应外合的圈套。
“特么的,都是些老狐狸啊!”
姜远感慨了一声,撩了车帘,想透一透车厢中的闷气。
却见得周小鱼与云娘,各挑着两口大缸从市场里出来。
“周兄,云娘,你们这是做甚!”
姜远连忙下了马车,迎上去问道。
周小鱼与云娘,见得是姜远回来,连忙放下担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
“姜兄回来了。”
姜远不解的问道:“周兄,你夫妻二人买四口大缸作甚?”
周小鱼搓了搓手,咧嘴一笑:“姜兄,托你的福,兰儿今日进了书院启蒙班,吃住不需我们担心。
我寻思着,我们夫妻也有手有脚,总不能让你一直照应着,得自谋个出路才好。”
姜远笑问道:“沈有三不是让你跟着他学干买卖么。”
周小鱼摇头道:“沈老板是干大买卖的人,平时向他取取经便行,哪能真去给他添麻烦。”
姜远点了点头,周小鱼还是挺有分寸的,并没有把酒桌上的话当真。
周小鱼又道:“我夫妻二人见得咱这鹤留湾热闹非常,便想腌些咸菜做点小买卖。”
姜远皱眉道:“咸菜能卖几个钱,鹤留湾市场里大把人卖,你俩初来乍到的…”
周小鱼拍了拍胸脯:“姜兄勿虑,兄弟家有祖传手艺。
当年咱家还为开国先帝供过咸菜,只不过后来没落了,到得我这一代,秘方还在的。”
姜远听得这话有点想笑,谁家皇帝吃咸菜,八成是周小鱼祖上杜撰的,周小鱼却当了真。
不过嘛,做生意就讲个噱头,周小鱼若是打出这个名号,倒是极好。
反正赵祈佑常来鹤留湾,到时就以视察民生之名,让赵祈佑去鹤留湾市场走一圈。
再到周小鱼的咸菜摊尝一口,这不就坐实了?
想到此处,姜远自己都笑了:
“周兄想开这咸菜摊极好,你要是腌制出来了,就写个招牌,说侯府专供、远宁大酒店、望月楼专供。
至于皇家专供么,你且不要先写,我给你想办法。”
周小鱼听得这话,连忙道谢:“姜兄真是帮了我夫妻大忙。”
“咱们是义亲,说什么谢不谢的。”
姜远摆摆手,笑道:“你们夫妻能自食其力,我能帮的都会尽力帮。
市场里有一间小铺子,原本是个面馆,如今也已闲置,稍后我让老文带你们去看看。”
周小鱼与云娘正为在哪摆摊发愁,因为鹤留湾市场里,别说铺面,就是三尺地摊都是难求。
此时听得姜远帮找了个铺子,云娘紧攥着周小鱼的胳膊,夫妻俩激动得又要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