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喘息着。她挣扎着坐起身,看着地上那个曾经是她丈夫、如今却如同烂泥般的男人,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彻底的绝望。
寝殿内,只剩下刘聪痛苦的呕吐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刘娥压抑的啜泣声。奢华的椒房殿,此刻如同人间炼狱。窗外,夜色更深了。平阳城的最后一丝安宁,也在这帝后之间扭曲的暴行中,彻底破碎。
刘娥拢起被撕破的衣襟,擦去脸上的泪痕和污秽。她缓缓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一张苍白、憔悴、布满泪痕和淤青的脸。她拿起一支金钗,紧紧攥在手中,冰冷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回头看了一眼地上昏睡过去的刘聪,眼神冰冷如刀。
这个王朝……这个丈夫……都该结束了。
她将金钗小心翼翼地藏入袖中,如同藏起最后一丝希望和复仇的种子。然后,她挺直了脊背,尽管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她唤来宫人,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来人,收拾干净。陛下醉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椒房殿冰冷的地面上,却驱不散殿内弥漫的阴霾和绝望气息。昨夜那场不堪的凌辱,如同烙印般刻在刘娥身上和心上。她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的是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颈间和手腕上还残留着昨夜被掐握的淤痕。她用厚厚的脂粉试图掩盖,却盖不住眼神中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一丝决绝。
她不再是那个温婉顺从的皇后。她是刘娥,一个在炼狱中挣扎求生、看清了丈夫和王朝末路的女人。
“来人。”刘娥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娘娘。”一名心腹宫女连忙上前。
“去请我父亲入宫。就说本宫身体不适,思念父亲。”刘娥吩咐道,眼神锐利。
宫女领命而去。刘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不能为刘聪陪葬,更不能沦为乱军中的玩物。她必须为自己,也为家族,寻一条活路。
大约一个时辰后,大司徒刘殷匆匆赶到了椒房殿。他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和难以掩饰的忧虑。作为匈奴汉国的重臣,更是皇后的父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平阳城如今是何等风雨飘摇。四位重臣的离奇暴毙,朝野上下的恐慌,以及昨夜隐约听闻的椒房殿动静,都让他忧心如焚。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刘殷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父亲不必多礼。”刘娥挥退了左右侍从,殿内只剩下父女二人。她站起身,走到刘殷面前,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父亲,平阳守不住了,对吗?”
刘殷身体微微一震,抬头看向女儿。当他看清刘娥脸上那厚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的憔悴和颈间的淤青时,眼中瞬间爆发出震惊和愤怒。他猛地踏前一步:“娘娘,您这是……”
刘娥惨然一笑,伸手轻轻抚过颈间的伤痕,声音冰冷:“昨夜,陛下醉了。”
短短五个字,如同重锤般砸在刘殷心上。他瞬间明白了昨夜发生了什么。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和屈辱感瞬间涌遍全身。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刘聪,这个暴君,这个禽兽,竟然如此对待他的女儿,对待一国之母。
“畜生!”刘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父亲!”刘娥猛地抓住刘殷的手臂,眼神中充满了急切和决绝,“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刘聪已经疯了。平阳城破只在旦夕。我们刘家不能给他陪葬。”
刘殷看着女儿眼中那强烈的求生欲和一丝疯狂的光芒,心中剧震。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声音低沉:“娘娘的意思是……”
刘娥凑近刘殷,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锐利:“父亲,我们能不能搭上邵明珠的线?”
刘殷瞳孔猛地一缩。搭上邵明珠?这可是通敌叛国,是诛九族的大罪。但看着女儿那憔悴而决绝的脸,想起昨夜女儿的遭遇,再想想平阳城破后可能的结局,他沉默了。
“父亲!”刘娥见刘殷沉默,心中更加急切,“您难道还没看清吗?刘聪气数已尽。邵明珠兵锋所指,无人能挡。太原八万大军灰飞烟灭。刘曜被活捉。四位重臣一夜暴毙。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继续跟着刘聪,只有死路一条。”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异样的冷静,甚至一丝自嘲的锐利:“父亲,您知道吗?我听说邵明珠喜好美色,尤其欣赏成熟风韵的女子……”
刘娥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她看着刘殷,眼神中没有羞耻,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算计和求生欲:“我是刘聪的皇后,但我也是您的女儿。我刘娥自认姿容尚可。与其城破之后,沦为乱军玩物,或者被刘聪这个疯子拉着一起死,不如主动为自己谋一条生路,为刘家谋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