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世界观被颠覆的迷茫:“他们……他们在老师的铁骑面前……怎么……怎么跟纸糊的一样脆?这……这太……太让人吃惊了!”
邵明珠看着少年天子那副惊愕茫然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带着一丝傲然的笑意。他理解司马邺的震撼。从一个亡国边缘的流亡天子,到亲眼目睹自己麾下的军队以碾压之势摧毁曾经不可一世的强敌,这种冲击,确实需要时间消化。
“陛下,”邵明珠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匈奴铁骑,依旧是匈奴铁骑。他们依旧凶悍,依旧嗜血。只是……”
邵明珠的目光扫过战场上那些身披重甲、如同钢铁堡垒般的晋军骑士,扫过远处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火炮阵地,扫过列阵整齐、手持燧发枪的神机营火枪手。
“只是时代变了。”邵明珠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大晋的将士,人人披重甲,刀枪不入。我大晋的火炮,可摧城拔寨。我大晋的火枪,可百步穿杨。而我大晋的铁骑,更是人马俱甲,坚不可摧。”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着司马邺:“这一切的背后,是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在支撑。是无数工匠日夜不休打造的精良铠甲和武器。是源源不断的粮草和弹药供应。是严密的组织和训练。是绝对的实力碾压。”
“匈奴人?”邵明珠嘴角的冷笑带着一丝轻蔑,“他们或许还停留在依靠个人勇武和战马速度的时代。他们的皮甲挡不住我们的刀枪,他们的弯刀砍不穿我们的重甲,他们的弓箭射不穿我们的防御。他们的战马,在我们的火炮和火枪面前,如同受惊的兔子。”
“这,”邵明珠指着城下那片狼藉的战场,声音斩钉截铁,“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上的战争。这是钢铁与血肉的碰撞,工业文明对游牧文明的碾压。”
“所以,”邵明珠看着司马邺,眼神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期许,“陛下不必惊讶。此战之后,匈奴将永远成为历史。大晋的荣光将重新照耀北方。”
司马邺听着邵明珠那掷地有声的话语,看着他那掌控一切的气度,再望向城下那片象征着匈奴彻底败亡的修罗场,心中的惊愕、迷茫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一种从未有过的强大自信所取代。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小小的身躯,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老师,朕明白了!”
就在这时,邵明珠的目光转向太原城那高耸的城墙,眼中寒光一闪:“传令!”
“神机营,火炮营,目标,太原城墙,给老子轰开它!”
“得令!”张璞领命,令旗挥下。
轰隆!轰隆!轰隆!
一百门早已调整好射角的火炮再次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炽热的铁弹如同流星般狠狠砸向太原城那看似坚固的城墙。
轰隆隆!
在连续不断的恐怖轰击下,太原城墙如同被巨人重拳猛击,剧烈地颤抖。砖石崩裂,烟尘冲天。终于,在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中,轰然坍塌,露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五军营!神机营上刺刀!”邵明珠的声音如同惊雷。
“在!”祖逖、张璞齐声应道。
“攻城!拿下太原!活捉刘曜!”
“杀!”
早已蓄势待发的六万五军营重甲步卒,一万三千名神机营火枪手,如同决堤的洪流,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向着那坍塌的城墙豁口,汹涌而去。
太原城陷落在即,刘曜的末日到了。
太原城墙坍塌的豁口处,烟尘尚未散尽,晋军的铁流便已汹涌而入。五军营的重甲步卒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神机营的火枪手则如同精准的死神镰刀,迅速向城内蔓延。
然而,预想中惨烈的巷战并未发生。城内的景象,让身经百战的晋军将士们都感到一丝意外,甚至荒谬。
匈奴汉军的抵抗意志,在城外八万大军被摧枯拉朽般击溃后,似乎已经彻底瓦解。城内的守军,无论是残存的匈奴兵,还是被强征的汉人仆从军,士气低落到了极点。他们如同惊弓之鸟,看到晋军的身影,听到那整齐沉重的脚步声和火枪的爆鸣,第一反应不是抵抗,而是逃跑。
“晋军进城了!快跑啊!”
“挡不住了!投降!我们投降!”
“别杀我!我投降!”
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许多守军士兵直接丢下武器,跪地投降。少数试图依托街巷、房屋进行抵抗的小股部队,在神机营火枪手精准的排枪射击和刺刀冲锋下,如同纸糊般被撕碎。燧发枪的爆鸣声在狭窄的街巷中回荡,每一次齐射都带起一片血雾。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突刺都精准地结束一条生命。巷战,本应是守军的主场,此刻却变成了神机营士兵清理街道的演习。
五军营的重甲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