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关……失守了?”刘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仿佛在确认一个荒谬绝伦的消息。
“大……大将军……千真万确!”跪在阶下的信使浑身颤抖,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晋军……晋军只用……只用两个时辰!就……就攻破了壶关!”
“两个时辰?!”刘曜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他死死盯着信使,仿佛要将他看穿,“壶关天险!重兵把守!你告诉本将军……只用两个时辰?!晋军是长了翅膀飞进去的吗?”
信使吓得匍匐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大将军!晋军……晋军有妖法!他们……他们有一种……一种会发出雷霆巨响的……铁筒!那铁筒一响!天崩地裂!壶关城墙……城墙就像豆腐一样……被轰塌了!弟兄们……弟兄们都被吓傻了!根本挡不住啊!”
“妖法?铁筒?雷霆巨响?”刘曜眉头紧锁,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并非无知之辈,也曾听闻邵明珠军中似乎有威力巨大的新式武器,但从未想过竟恐怖如斯,能将壶关那样的雄关在两个时辰内轰塌。
“还有……还有一员小将!”信使继续哭诉,声音充满了恐惧,“叫……叫段文鸳!才十六岁!简直……简直不是人!他带着几百个铁甲兵!刀枪不入!冲进缺口!杀得我们血流成河!他一个人就杀上了城门楼!砍断了我们的帅旗!弟兄们都吓破了胆!根本……根本挡不住啊!”
“段文鸳?十六岁?铁甲兵?刀枪不入?”刘曜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心中的震惊更甚。邵明珠麾下竟有如此恐怖的少年猛将,还有那刀枪不入的铁甲兵。
一股寒意,顺着刘曜的脊梁骨,瞬间窜遍全身。他猛地站起身,在殿中焦躁地踱步。壶关,扼守太行、进入山西的门户,他原以为至少能坚守半月,为他调集兵力、部署太原防御争取宝贵时间。可如今仅仅两个时辰就被邵明珠以雷霆之势攻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邵明珠……邵明珠!”刘曜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愤怒、不甘,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扫过殿中同样面色惨白、噤若寒蝉的部将们,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冷静:“壶关已失!门户洞开!邵明珠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太原!”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更加压抑。所有人都知道,太原将是他们最后的屏障,也是最后的坟墓。
刘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冷酷。他是刘曜,匈奴汉的柱石,名震天下的悍将。即便面对如此绝境,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传令!”刘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一!太原全城!即刻进入最高战备状态!所有城门!加固封死!只留北门、东门应急通道!城门内侧堆砌沙袋设置瓮城!城门楼,增派重兵!架设强弓硬弩、滚木礌石、火油金汁,准备充足!”
“二!城墙!所有薄弱地段加厚、加固!内侧搭建木架随时准备修补!城墙外侧,挖掘深壕、布设拒马鹿砦、撒满铁蒺藜!绝不让晋军轻易靠近!”
“三!城内实行宵禁,严查奸细!所有青壮强制征召,编入民夫队,协助守城!搬运物资、修筑工事!粮仓、武库,加派重兵看守,确保万无一失!”
“四!城外所有村镇!坚壁清野!能带走的粮食、物资,全部运入城中!带不走的烧掉!水井投毒!房屋拆毁!不给晋军留下任何补给和掩体!”
“五!城中所有守军!八万将士!分作三班!日夜轮值!枕戈待旦!不得懈怠!违令者斩!”
一连串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铁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刘曜这是在将太原变成一座铁桶般的死城。
部署完这些,刘曜的目光变得更加幽深,他看向心腹大将呼延晏:“呼延晏!”
“末将在!”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凶悍的将领踏前一步。
“命你统领城中所有精锐步卒!死守城墙,依托坚城!利用一切守城器械!给本将军狠狠消耗晋军!让他们每前进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刘曜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
“末将领命!”呼延晏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刘曜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记住!本将军的军令!是据城死守!绝不出城野战!”
他目光如刀,扫视全场:“邵明珠火器犀利!重甲无敌!野战我军绝非其敌手!出城就是送死!就是自取其辱!”
“但是!”刘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疯狂,“太原城!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只要我军上下一心!死守不出!依托坚城!层层消耗!邵明珠纵有妖法利器!也休想轻易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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