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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有感情的野飘杜小月(5/6)

靠岸时,夕阳正把河水染成金红色。码头上的吊机发出沉闷的轰鸣,把集装箱吊到货车上。杜小月跟着人流往镇上走,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让她很不习惯,像是走在别人的梦里。

    青溪镇的主街铺着青石板,两旁的骑楼挂着褪色的幌子。李裁缝的铺子在街尾,蓝布门帘上绣着把剪刀,穗子已经磨得发白。杜小月掀帘进去时,缝纫机的咔嗒声突然停了。

    “要做衣裳?”&nbp;李裁缝从老花镜上方打量她,手里还捏着根银色的顶针,“还是修改?”&nbp;墙上挂满了各式样衣,最显眼处挂着件大红的嫁衣,金线绣的凤凰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杜小月掏出虎头鞋时,老人的眼睛亮了。“这针脚,是老手艺人的活计。”&nbp;她戴上顶针细细摩挲,指腹在磨损的虎眼处反复打转,“鞋帮松了,我给你加层衬里,还能穿几年。”

    铺子后间有张木板床,铺着蓝白格子的床单。李裁缝说她就住在这里,老伴走后把前间改成了铺子。“年轻时在上海的服装厂做过,”&nbp;她踩着缝纫机,踏板发出规律的吱呀声,“那时候做的旗袍,要用上好的苏绣。”

    墙角的木箱里装满了零碎的布料,每块布上都别着小布条,写着年份和用途1985&nbp;年,给阿芳做嫁妆;1998&nbp;年,补建军的校服;2010&nbp;年,孙子的围嘴……&nbp;杜小月翻到块印着小老虎的棉布,边角已经泛黄发脆。

    “这是我女儿小时候的包被料。”&nbp;李裁缝的线轴空了,她换线时动作慢了许多,“她五岁那年出了水痘,我用这布给她做了件小褂子,说穿上就不疼了。”&nbp;缝纫机又开始转动,咔嗒声里混进老人的叹息。

    傍晚时来了个穿校服的女孩,手里拿着条撕了道口子的牛仔裤。“李奶奶,能补吗?”&nbp;她的马尾辫歪在一边,脸上还沾着点泥巴,“明天要演出,老师说必须穿校服裤。”

    李裁缝从木箱底翻出块深蓝色的牛仔布,剪了朵小小的玉兰花缝在破口处。“这样就看不出来了。”&nbp;她拍着女孩的头,顶针在灯光下闪着光,“演出完了来拿,我给你留着门。”

    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留下淡淡的洗衣粉香味。杜小月帮着收拾布料时,发现最底层压着本相册。泛黄的照片里,年轻的李裁缝穿着旗袍,站在外滩的万国建筑群前,笑容比身后的霓虹还亮。

    “他就是在那里跟我求婚的。”&nbp;老人指着照片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军装笔挺,胸前别着枚军功章,“说等打完仗就带我去看黄浦江的夜景,结果……”&nbp;相册突然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夜里杜小月就睡在铺着蓝布的长椅上。窗外的月光透过骑楼的雕花栏杆,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她听见李裁缝在梦里呓语,说的是上海话,温柔得像黄浦江上的水波。

    裁缝铺的秘密

    青溪镇的雨总是来得突然。清晨的阳光还好好的,转眼就有豆大的雨点砸在骑楼的铁皮顶上,噼啪声惊飞了檐下的燕子。李裁缝把竹竿支在门口,挂上刚熨好的蓝布衫,水汽在衣料上凝成细小的水珠。

    “今天有集市,”&nbp;老人往炉膛里添着柴,“要不要去看看?能换些干粮。”&nbp;灶上的蒸笼冒着白汽,飘出糯米和粽叶的香气。杜小月发现蒸笼布上的花纹很眼熟,和母亲化疗时盖在腿上的毛巾一模一样。

    集市在镇中心的广场上。摊贩们支着五颜六色的遮阳伞,把湿漉漉的青石板铺成条彩色的河。卖草药的老汉蹲在地上,面前摆着捆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这是紫菀,”&nbp;他看见杜小月盯着花看,用烟袋锅指了指,“治咳嗽最好,炖梨吃。”

    她想起张婆婆咳得发抖的肩膀,掏出背包里的炒南瓜子换了两把紫菀。老汉的手很粗糙,指甲缝里嵌着永远洗不掉的泥土,像陈石头握着树枝的手。“前面有个修鞋摊,”&nbp;他往某个方向努努嘴,“老赵修鞋三十年了,手艺好。”

    修鞋摊前围着几个妇人,手里都拿着各式各样的鞋。老赵坐在小马扎上,鼻梁上架着副断了腿的眼镜,用绳子系在耳朵上。他的手指又短又粗,却异常灵活,穿针引线的样子像在摆弄什么精密的仪器。

    “这鞋帮得重新纳。”&nbp;他接过杜小月递来的登山靴,用锥子在鞋底扎了个洞,“山里湿气重,得用桐油浸过的线,不然穿不了几天就烂了。”&nbp;旁边的竹筐里堆着各式各样的鞋底,有的纳着&nbp;“福”&nbp;字,有的嵌着碎布拼成的图案。

    杜小月看着他把麻线穿过锥子扎出的洞,忽然想起土楼里那些虎头鞋的针脚。“您会做虎头鞋吗?”&nbp;她忍不住问,老赵的动作顿了顿,眼镜滑到鼻尖上。“年轻时学过,”&n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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