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秩序蔓延的时候,荒服要服就会被他们不断开阔,王畿也能不断壮大。
甚至哪怕他们什么也不干,都能起到相同的作用。
毕竟他们身上带着罪呀。
混沌的掩义隐贼、好行凶慝(tè),穷奇的毁信恶忠、崇饰恶言,梼杌的冥顽不灵、桀骜不驯,以及他的贪于饮食,冒于货贿。
反者道之动,当这些罪存在的时候,秩序就必然存在。
否则的话,这些算得上是罪吗?
更何况,秩序本身就会扩张,那道“线”也会自己往荒服挪。
王畿的人会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会带着耒耜和礼器走进蛮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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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丛林烧成田,把怪石刻成碑,把他们四凶的故事编进《山海经》。
说“此等怪物,见则天下大乱”,好像他们存在本身,就是对秩序的冒犯。
饕餮忽然想起东荒海边的那块礁石,上面刻着族人用爪子划的字。
歪歪扭扭的,像极了中原鼎上的铭文,却被海浪磨得只剩个“回”字。
舜帝最狠的从来不是流放,是让他们连“反抗”都成了秩序的一部分。
你厉兵秣马,他说你“逆天”。
你苟延残喘,他说你“服化”。
连你恨得牙痒痒的那道线,都是靠你们的“凶”才显得更“正”。
也是因此,这四个流放犯直接不玩儿了,拼了命的跑回来。
跑回来以后,更是直接把王畿里面的秩序所诞生的罪跟自家绑定在一起,开始了不断仰卧起坐的一生。
但即使如此,他们也不愿意再回荒服、要服。
毕竟这真的太他妈欺负人了。
“回到王畿?”饕餮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血沫。
“我现在不就在王畿吗?”
饕餮的笑声在盘古之心内回荡,带着一股刺破虚妄的尖锐。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这颗搏动的天地核心,定定的看着神霄道人。
“而且你以为王畿是块干净地?”
他猛地张开巨口,喉间翻涌的罪源之力化作一道黑影,直冲向盘古之心的内壁。
“当年舜帝划的线,早被你们自己的‘秩序’啃得千疮百孔了!”
黑影撞在壁上,炸开万千碎片。
王侯将相在鼎前焚香,却在账后瓜分灾民的粮。
礼官念着“仁义道德”,却把直谏的臣子拖去受五刑。
青铜鼎上刻着“普天同庆”,鼎下埋着反抗者的枯骨。
这些画面里的“罪”,与四凶的罪孽如出一辙,只是被礼乐的绸缎裹得更体面。
“混沌掩义隐贼?王畿的狱里,多少冤魂是被‘大义’盖住的?”
饕餮的声音像碾过碎石的车轮。
“穷奇毁信恶忠?那些写在盟书上的血字,哪次不是被王侯自己擦掉的?
梼杌冥顽不灵?可你们的‘教训’,不就是让百姓跪着别抬头吗?
还有我这贪念……”
他忽然大笑,笑出的血沫溅在罪源巨斧的虚影上:“特么的你们囤积的金玉、腐烂的粮食,比我吞过的山还多。
特么的凭什么你们的贪婪叫‘丰饶’,我特么的就得叫‘罪’?
特么的凭什么你们的狠辣叫‘权谋’,我特么的就得叫‘孽’?”
盘古之心剧烈震颤,随着饕餮的话音,那柄巨斧虚影化作一面巨大的青铜鼎。
鼎身刻满王畿的礼器纹饰,内里却盛满了与四凶同源的罪源之力。
这是饕餮过往记忆中的模样。
“我现在就在王畿。”
饕餮一字一顿地说,每说一个字,体内的罪源之力就暴涨一分。
“在你们的礼器里,在你们的竹简里,在你们不敢承认的每一个念头上。
更何况你如今还带我来承受了盘古的罪。”
神霄道人漠然看着饕餮眼中暴涨的凶光,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你们真的回来了吗?
要知道,现在有一句话叫做此心安处,即是吾乡。
你们的心现在真的在王畿?”
“我操你姥姥。”
饕餮开骂的同时直接动手,想要跟神霄道人爆了。
罪源之力翻涌,不需要招式,饕餮直接把这个东西朝着神霄道人泼洒了过来。
他就不信了,神霄道人也敢像他们4个一样承受这玩意儿。
神霄道人当然不敢直接承受,但道教子弟可是全方位发展的。
尤其是打架的方面,君子善假于物。
法宝、兵器可比个人拳脚受重视多了。
所以神霄道人掌心的太清神符突然化作一道太极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