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他们无数次磨合出的配合——严长青用幽冥影分身制造混乱,贺霖竞以定身锁死关键目标,再由严长青的灵猫爪完成致命一击。此刻三只影魔已被分割包围,中间那只刚撕裂一个影分身,便发现自己陷入了粉色雾气的漩涡,四肢百骸传来针扎般的麻痹感。
“太慢了。” 严长青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真身如鬼魅般出现在最后一只影魔身后,灵猫爪带起五道残影,精准撕裂了对方的魔核。他甩了甩爪尖的黑血,看向贺霖竞时眼神却带着不满,“刚才若直接强攻,三息就能解决。”
“三息?” 贺霖竞缓步走近,指尖轻点被定身的影魔头颅,后者在魅惑雾气中逐渐化为飞灰,“你忘了师傅说的?极魔斥候的声波示警能传十里,刚才你若用幽冥泉落强攻,现在我们面对的就是整个斥候小队。”
严长青沉默不语,转身踢开驿站的破门。屋内蛛网密布,墙角的石桌上还放着半块发霉的麦饼,让他想起十年前在万木森罗关的那个午后。
那天的阳光透过观星台的窗棂,在玉龙仞的摇椅上投下斑驳光影。老道士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枚幽冥灵猫的魂骨,对跪在地上的严长青说:“敏攻不是一味求快。” 他屈指一弹,魂骨化作一道黑光融入严长青体内,“你的幽冥影分身若只用来迷惑,便是暴殄天物。”
“那该怎么用?” 年幼的严长青咬着牙,汗水浸透了后背的练功服。
“用影子藏杀招。” 玉龙仞慢悠悠地晃着蒲扇,“就像猫捉老鼠,影子里藏的不是分身,是爪子。” 他又看向旁边捧着九尾魅兔魂环的贺霖竞,“小狐狸,你的魅惑也不是只能勾魂摄魄。” 老道士摘下一片柳叶,放在唇边轻轻一吹,柳叶竟化作粉色雾气,“控制的真谛,是让敌人自己走进笼子。”
此刻回想起来,严长青才隐约明白师傅的用意。他看向正在检查影魔尸体的贺霖竞,对方正用瞬移取回缠在房梁上的雾气细绳,粉色光纹在指尖流转,宛如跳动的精灵。
“喂。” 严长青突然开口,语气生硬,“下次……你的定身可以提前半息发动。”
贺霖竞回眸一笑,九尾在月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那你的幽冥影分身就得把影魔往东边引三步,我的魅惑雾气在逆风时会偏移。”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在沉默中悄然滋生。远处的荒原上传来极魔群的嚎叫,他们却不再像启程时那般焦躁。严长青的幽冥灵猫擅长撕裂黑暗,贺霖竞的九尾魅兔精于编织罗网,当幽冥的暗影与魅惑的粉雾交织,便是连万魔窟都要颤抖的杀局。
驿站的石桌上,那半块发霉的麦饼旁,不知何时多了两枚相互依偎的石子——一枚漆黑如墨,一枚粉白似玉。就像此刻并肩站在月光下的两人,截然不同,却又缺一不可。
第七日的朝阳尚未穿透云层,天地间已被一层诡异的铅灰色笼罩。贺霖竞的九尾在晨风中微微颤抖,粉色狐毛上凝结着细密的霜粒——越靠近西城门,空气里的魔能浓度便越是刺骨,仿佛有无数根冰针正顺着毛孔钻进骨髓。她低头看向脚下的土地,曾经肥沃的黑土早已龟裂成蛛网般的纹路,裂缝中渗出的幽紫色魔能在沙砾间蜿蜒,如同毒蛇吐信,将途经的枯草瞬间腐蚀成黑灰。
“这鬼地方……连只活物都没有。” 严长青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喘息,幽冥灵猫的本源让他对环境的感知比常人敏锐数倍。他蹲下身,指尖触碰地面一道新鲜的爪痕——那痕迹宽约三尺,边缘残留着极魔特有的酸性粘液,将岩石熔出蜂窝状的孔洞。“是裂地魔熊的爪印,看深度,至少是三阶极魔。”
贺霖竞顺着爪痕望去,远处沙丘的轮廓在铅灰色天幕下扭曲变形,隐约可见半截断裂的城郭残骸。那是三日前他们路过的“落风镇”,如今只剩下几堵歪斜的城墙,城门口的石狮子被拦腰折断,头颅滚落在百米外的沙堆里,眼窝中塞满了黑紫色的魔晶碎屑。
两人加快脚步穿过废墟,腐臭的气味愈发浓烈。街道两侧的民居早已被夷为平地,某间铁匠铺的铁砧上还嵌着半截极魔的獠牙,炉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滩凝固成黑色的血迹。贺霖竞突然停在一面残破的酒旗前,旗面上“醉仙楼”三个字被魔火焚烧得只剩边角,旗杆上却缠着一缕淡金色的布条——那是人类士兵的制式腰带。
“有人活过这里。” 她指尖轻抚布条上的刀痕,“伤口边缘有灵力残留,应该是武魂殿的护卫。”
严长青突然指向废墟深处:“那边有动静。”
两人循声潜行,绕过一堵摇摇欲坠的土墙,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同时攥紧了拳头——三名衣衫褴褛的百姓正蜷缩在酒馆的地窖入口,其中一个小女孩抱着一只断耳的灰猫,用炭笔在墙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见到贺霖竞与严长青,为首的老者猛地将孩子护在身后,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他们:“别过来!你们是极魔的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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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人类修士。” 贺霖竞散去周身的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