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惊天动地的爆响。那块坚硬的岩石表面,诡异地出现了几道纵横交错的、极细极深的黑色裂痕。裂痕无声蔓延,如同墨汁在宣纸上洇开,瞬息之间,整块岩石内部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咔嚓”声,旋即彻底崩塌,化作一堆边缘锐利如刀锋的碎石!整个过程,除了岩石本身碎裂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仿佛一场无声的湮灭。
“这才是影月盟该有的力量!无形无迹,破灭于微毫之间!”莫寒衣收回手,仿佛只是掸去了一粒尘埃,“从此刻起,影月盟,由我执掌。顺我者,得享此力,共逐大业;逆我者…”他的目光骤然锐利如刀锋,扫过厉七,扫过几个主和派核心人物,最后定格在方通脸上,那眼神冰冷得足以冻结灵魂,“…死。”
“死”字出口的瞬间,矿坑内温度骤降。莫寒衣身后的“残刃”如同接到了无声的指令,身影倏然晃动,并非扑向主和派的厉七等人,而是如同鬼魅般切入主战派的人群边缘!
惨叫声短促而凄厉地划破死寂。几个站在方通附近、刚才叫嚣最凶的主战分子,咽喉处几乎同时爆开血花!他们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瞪着突然出现在身侧的“残刃”,眼中满是惊愕和茫然,身体软软栽倒。杀戮精准、高效、毫无征兆,目标赫然是主战派内部那些桀骜不驯、可能对莫寒衣权威构成潜在威胁的刺头!方通本人更是被两名“残刃”一左一右瞬间制住,冰冷的匕首紧贴着他的颈动脉,只要他稍有异动,立刻便会身首异处。他怒目圆睁,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却动弹不得。
“莫寒衣!你…你竟敢清洗忠勇之士?”方通目眦欲裂,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
“忠勇?”莫寒衣缓步上前,走到方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匹夫之勇,盲动之忠,只会带着所有人一起毁灭。你的‘勇’,害死了多少兄弟?”他的声音冰冷如铁,“方通,你忠于的是影月盟的复仇大业,还是你那颗被怒火烧坏了的脑袋?”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更低,只有方通和制住他的两名“残刃”能听清,“或者,你忠于的,是你背后那个一直怂恿你带头闹事、想借岑仲昭之手除掉我这个‘隐患’的幕后之人?”
方通如遭雷击,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继而化为一片死灰和难以置信的惊骇。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莫寒衣的眼神告诉他,他洞悉了一切。
“押下去,单独看守。”莫寒衣直起身,不再看方通一眼,仿佛处置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他的目光转向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厉七等主和派核心,“至于你们…”
厉七猛地跪下,涕泪横流:“莫…莫首领!老朽糊涂!老朽一时猪油蒙心!念在老朽为影月盟奔波数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求首领开恩!给条活路!”他身后几个主和派也纷纷跪倒磕头,哀告求饶之声一片。
莫寒衣静静地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篝火的光在他眼中跳跃,映不出一丝温度。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矿坑深处呜咽的风声和主和派绝望的抽泣。就在厉七等人几乎要瘫软在地时,莫寒衣开口了,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终结的意味:
“影月盟的规矩,叛盟者,死。”话音落下的瞬间,厉七身后一名“残刃”手中匕首寒光一闪,精准地没入了厉七的后心。厉七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恐惧和哀求瞬间凝固,缓缓向前扑倒。紧接着,几道寒光如同死神的叹息,几乎不分先后地在其他几个主和派核心人物的要害处闪过。尸体倒地的闷响接连响起,篝火的光影在他们迅速失去生气的脸上疯狂跳动。
血腥味瞬间浓烈得令人作呕。矿坑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牙齿打颤的声音。所有幸存者,无论是原本的主战还是主和派,此刻都噤若寒蝉,惊惧地望着篝火旁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绝对的暴力,冷酷的清洗,瞬间碾碎了所有派系,将所有人的生死牢牢攥在掌心。
莫寒衣走到篝火边,拿起一根燃烧的木柴。火焰舔舐着他冷硬的面容。他高高举起火把,声音如同寒铁交击,响彻整个矿坑:
“旧影已死!自今日起,唯有新生的血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复仇之路,以血铺就!目标只有一个——岑仲昭!以及他窃取的一切!”火焰在他手中熊熊燃烧,映红了他眼中那焚尽一切的疯狂与冰冷交织的意志。“凡有志复仇者,凡不甘为奴者,皆可入我血月麾下!‘推翻暴政,复我旧序’!这,就是我们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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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血月!血月!”短暂的死寂后,被恐惧和一种病态狂热点燃的幸存者们,爆发出嘶哑的呐喊。新的名号,新的旗帜,在血腥的废墟上,被强行树立起来。
朔风怒号,吹过邕州城西北百里外莽莽苍苍的“鬼哭林”。这片原始森林古木参天,藤蔓如蟒,终年瘴气弥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