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斌不想如此,机会很难创造。
有过安陆州两年剿匪经验的他深知,强悍的敌人,其破绽只会露出一两次而已。
不能抓住,即意味着错过。
多想无用,至此一行本就是随缘碰运之举,有些许收获已经是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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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斌扶着妇人之手,回返黄沙村。
林潮生也随在身后一步的距离,眉间生皱,显然也在思索着破局的方法。
他将为知县,就是迟几日,最终也还是要落座于县衙之中,与县中上下勾斗,所以眼下必须要将胆敢对官员下毒手的黄家摁死,最好直接将这帮人灰都给扬了。
否则这个县令是如何做也做不安心的。
妇人似乎没有那许多想法,她还是在絮叨着这许多过去之事。
她打开了话匣子,多年不曾与人言说的话语吐露。
话题从肃宁县逐渐偏远向更远的地方,更早的过去。
她连自己年轻时与马朝卿的故事,
她终于从那平淡超然的心态之中走了出来,一颗如若顽石枯松一样的心,似乎也恢复了鲜活的跳动。
只不过,这种鲜活之感,在抵达黄沙村时候,在看见另外一个景象的时候,顿时荡然无存。
一行人趁着天色未暗,回到黄沙村之后。
映入眼帘的,是一些人正在那儿敲门。
挨家挨户的敲。
村中来人约莫有七八人吧。
全是中年上下,一两名年纪小的,稚嫩的,瘦弱的。
陆斌无甚反应。
林潮生面露疑惑之色。
黄沙村怎么还会有外人来敲这些排外性极端严重的门扉呢?
而妇人,妇人脸上所有的温暖和煦刷的一下全数消失。
好容易被打开些许的心房,此时此刻因为控制不住情绪,一下子苍白,悲切,自责起来。
这一瞬间,她的脚步不稳,甚至有一股眩晕感涌现心头,她差点儿跌倒,陆斌搀扶着的手直接就感受到妇人失去全身力气,全身发软之后的重量。
陆斌下意识看向了妇人,然后看到了妇人调整状态,恢复那种枯寂状态的最后一刹那。
这些人是谁?
疑惑顿生,陆斌目光从妇人身上挪开,看向村中敲着门的这群人。
“姥爷!舅姥爷!给些粮食吧,给我一点草叶杆子就行。”
“叔公,老叔公,求你给些让娃儿过日子的东西吧,我怎样都成。”
“阿伯,阿伯,我没法子,一点儿法子也没有。”
乞讨?乞丐?
却又听得
“山里没法子了,老张,老张!你应个声,我也不想来,我要的,也不是供我吃用!”
“我晓得你家不愿意,没人愿意遭到这么个事,但这是命,那些老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能抵门阿,不能抵门阿,我不想来,可我要不来,来的就是他们,他们来是要杀人的。”
陆斌瞪大眼睛,扭头望向了妇人。
“这些是?”
“是玉泉山来的巨寇。”妇人脸上挂起一抹浓厚的嘲讽之色。
“这能被称之为贼寇?岂有此理?”林潮生怒声响起。
他本就是年轻气盛之人,一下见着了如此场景岂能不怒?
“我这妇道人家,哪里知道那么多弯弯绕绕呢,反正官告上长年累月都将玉泉山盗匪盘桓的事情写着,查来查去,面儿上能查出来的,有画像的,也就是你眼前的这些人罢了。”
“如此行径,县中官吏不怕杀头吗?”
“自然是不怕的。”陆斌道
林潮生扭头看向陆斌,然后发现陆斌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庞。
“难道为了些许利益,都不怕死的吗?”
“手眼通天,县中官吏皆为乡绅士族之人,或受其贿赂,或干脆为各族同姓之血亲,如此官绅一体,怎么会害怕有杀头的事情发生呢?”
“这般,这般,却又如何施为呢?”林潮生既在问旁人,也在问自己。
“不怕死吗?却未必是不怕死的。”陆斌自言自语,心中浮现狠厉。
如此心思,出现在陆斌身上,还是在几年前。
在安陆州带兵火枪队的时候。
他的狠绝,他的血腥,曾在现实化作腥风血雨,覆盖于某座不为人知的山头之上。
“不过,官告也不是全数作假便是了,最起码玉泉山山头上,还是有些个当山大王,抢钱杀人的人,多少人,我不晓得,许有个数百人吧。”
“真贼?”
“哪里是什么真贼。”妇人摇了摇头“不过也是给黄家作狗的人罢了,我丈夫上回在鸡枞山宰掉的黄家人不少,他们族中哪儿还有人愿意真去山头上作要命的事情?保不齐肃宁县再来了一个跟我丈夫一样一根筋的人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