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酒量确实差,也就周末有空时去陪吴馆长喝上一小杯,伴随着那种温暖的感觉便回家安然入睡,比那些安眠药有用多了。
说起来,这些日子,失眠的夜晚确实少了许多,军队心理康复中心的评估结论也是恢复了很多。
……
一晃便到了这年的升学季,易驱崇被清北大学化学专业录取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一家人比过年还高兴,摆了一桌席庆祝。
另一边哥哥李镇噩也要回学校参加毕业考试,全家人都知道这意味着,李镇噩即将正式踏入残酷的战场了,故而又怀着截然相反的心情去送别他。
“小弟,现在的水战也是极其复杂、残酷的,你务必万事要小心!”
送李镇噩出京城围墙时,白不艺感受到了当年关祺和易秋菊送自己和郝平安、玛莎时候的心情,这种不舍里面,还带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挂,并且时时刻刻都萦绕在心头。
“天上一大家子人保佑着呢,都会平平安安的!”
白不艺心中虽这般安慰自己,却还是心乱如麻,书也看不进去,题也做得索然无味,想着得找些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便想到许久没联系的马骁。
一番打听后,得知马骁现在住在位于甘宁的军人疗养院。便干脆向高鄂请了个假,跟随物资运送车组去甘宁看望马骁。
……
断臂之后,马骁倒也不沮丧,还结识了一个同样断臂的女军人,两人已经结婚多时了。
白不艺和马骁两人刚见面,一时无语,只是相对痛哭一番后,终于才打开了话匣。
“结婚也不喊我?”
“嗐!我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作为长官,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我能明白,就好比鲁鲁的爸妈住哪儿我是知道的,就是没胆子去见一面,说声对不起。”
“也没事儿,也许人家根本不会怪你呢?你一来我就想明白了,我们都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就看自己愿不愿意。”
马骁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杀气,已经成了一个十分温和的淳朴大汉,与当年白马长弓,鲜衣怒马少年郎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小白,你成长不少了啊!有空去找找那些兄弟姐妹们的亲人吧,替我也问声好!”
“那今天把你的喜酒补上给我喝一杯吧!”
“咦?你这成长得有些过头吧!从前你不是说酒像毒药一样难喝吗?”
“嘿嘿!那是以前你们的酒不好!”
觥筹交错间,微醺的白不艺看着满院伤残的军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不由得也跟着笑了笑。
“马叔,你为什么选择在这里休养呢?”
“哦,我本想着去南安达,但那里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居住了,我在地图上比了比,这里离着我老家最近,就来了。”
“嗯,真好!你们的伙食不错呢。”
“那你多吃点。”
告别之时,马骁拿出了自己刚参军时的照片,白不艺看了,感叹岁月无声,一代猛将们或死或老。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马骁悲伤无比,对于他来说,马革裹尸也好过在疗养院虚度光阴。
“马叔,不用悲伤,你的责任也已经尽到了,快快乐乐过完这一生吧。”
马骁之妻闻言,两只独臂相互握住,马骁微微一笑。
“灾难结束之后,你想去干嘛?白不艺,我有一种感觉,似乎这场噩梦快结束了。”
“我啊?去一趟施州吧,你嘞?”
“我?我去关外,一直向北,我小时候骑马,大人告诉我,一直向北跑,就能摸到天空。”
……
此后,马骁在疗养院安度晚年,得寿七十三岁,儿子马禾不幸早夭,有一女马蕊,后为东国驻沙豪国第六代大使。
回到京城之后,因马骁一句“白了少年头”,白不艺顿感时间宝贵,一股无形的紧迫感向自己压来。
故而把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丧尸朊病毒的研究上。吴馆长邀她喝酒,她去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
一个冬日的夜晚,突然电闪雷鸣,却不见下雨。吴馆长一杯酒下肚,在自己的居所里睡得正香,被雷声惊醒后的吴馆长恍惚间误以为自己还身在兰陵岛上,拖着老迈的身体起床穿衣说是要去开会,护工阻拦道:
“吴大使,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很久了。”
吴馆长闻言,摸索了一番没找到自己的西装,便摸着脑袋笑了笑道:
“哦哦,对哦!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掉很久了!”
于是脱衣又睡,在睡梦中便安详地离去了。
葬礼上,前来吊唁的人没有很多,大多是吴馆长生前的同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