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血泊里,父亲的手指紧紧攥着半枚徽记,另一只手在血书上游走,字迹被涌出的鲜血晕染:“半夏,找齐徽记,毁毒丹,记着……你是太医院令与皇室旁支的血脉,你的血……能解汞毒……”
“血……你的血……”嘉靖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皇帝的指尖触到她渗血的针眼,那些乌黑的血液竟在接触到龙袍的瞬间,化作淡金色的雾气,“是了!是皇室的血脉!难怪九转针能化解星核的能量……”
丹炉的轰鸣声在此时变得狂躁,炉心的紫晶感应到皇室血脉的觉醒,开始疯狂抽取周围的能量。苏半夏的经脉突然传来断裂般的剧痛,第七转金针的术力已透支她八成气血,记忆的碎片在剧痛中愈发清晰:
十岁那年,她躲在丹炉密室的暗格里,看着父亲将半枚徽记塞进她的襁褓,另半枚被他捏在掌心,化作刺向王承恩的利器。血书藏在《本草纲目》的夹层里,墨迹混着父亲的血:“终焉熔炉需皇室血脉为引,亦需皇室血脉为解……”
“啊——!”第八转金针即将刺入时,苏半夏突然呕出一口黑血。血液溅在青铜地砖上,竟让翻转的地面顿了半分,那些组成星轨图的云雷纹在接触到黑血的地方,浮现出与她徽记相同的淡金色。
李夜白的便携检测仪发出急促的警报。全息屏上,苏半夏的心率已飙升至临界点,体内的重金属含量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攀升——她不是在“化解”汞毒,是在用自己的血脉当容器,将皇帝体内的毒素转移到自己身上。
“停下!”张小帅扑过去想拔下金针,却被苏半夏挥袖挡开。她的瞳孔里映着丹炉密室的幻象:父亲倒在血泊里,手里还举着那半枚徽记,血书的最后一句在火光中格外刺眼:“医者的血脉,本就是用来承毒的容器。”
第八转金针终于刺入皇帝的命门穴。苏半夏的视线开始模糊,经脉的灼痛感蔓延到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像在撕裂皮肉。她忽然想起那半枚始终未能拼合的徽记——父亲留的是龙首,而刚才从王承恩机械义体里掉出的,分明是蛇尾。
“徽记……在他胸口……”苏半夏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指向地上王承恩的尸体。张小帅立刻上前摸索,果然从老太监的衣襟里摸出块青铜残片,蛇尾的纹路与苏半夏银镯内侧的龙首完美契合,拼合成完整的“龙蛇徽记”。
拼合的瞬间,徽记突然爆发出淡金色的光,投射出父亲最后的影像:他被铁链锁在丹炉内壁,王承恩正将滚烫的铅水灌进他的口中,而父亲的指甲在炉壁上刻着的,正是九转金针的第七转心法——原来父亲早已预料到女儿会面临今日的局面,用血肉之躯将心法刻进了丹炉。
“第七转……需引汞毒入己身……”苏半夏的牙齿咬出血痕,影像里父亲的嘴唇动着,无声地传授着化解热毒的法门,“用银镯的寒铁之气……护住心脉……”
她猛地咬住银镯的边缘,冰凉的金属贴着舌尖,一股寒气顺着喉咙沉入丹田。果然,经脉里的灼痛感减轻了几分,回流的热毒在寒铁之气的包裹下,凝结成细小的黑珠,顺着指尖的针眼排出体外,在金砖上烫出密密麻麻的小洞。
嘉靖帝的汞毒已化解大半,他看着苏半夏指尖滴落的黑珠,突然老泪纵横:“是朕……是朕害了你们苏家……当年若不是朕轻信王承恩的谗言,太医院令怎会……”他的手掌覆上拼合的徽记,“这龙蛇徽记,本是太祖赐给苏家的信物,龙首属医令,蛇尾属皇室,合则能解天下奇毒……”
记忆的最后一块拼图终于归位。苏半夏想起丹炉密室里的血书,父亲用指血写的“皇室血脉中藏有解汞毒的密钥,需苏家血脉引导才能激活”——原来所谓的九转金针,从来不是一人的牺牲,而是皇室与医者的血脉共振,是信任与救赎的共生之术。
第九转金针悬在皇帝膻中穴前,苏半夏的视线已开始发黑。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正在寸寸断裂,但拼合的徽记突然发出温暖的光,将皇帝的龙气与她的医脉连在一起,形成循环的能量流——汞毒顺着能量流在两人之间往返,被龙气中和,被医脉净化,最终化作无害的青烟。
“原来……这才是九转针的真正用法……”苏半夏的声音带着释然,经脉的剧痛在能量流的冲刷下渐渐消散,“不是承毒,是共生……”
当最后一缕汞毒化作青烟,苏半夏的金针术终于完成九转。她踉跄着后退,银镯“当啷”落地,拼合的龙蛇徽记嵌在金砖里,发出温润的光。嘉靖帝站起身,活动着恢复清明的眼眸,看着满地的黑珠与青烟,突然对着苏半夏深深一拜:“苏家的恩情,朕必以江山相报。”
苏半夏的记忆在此时彻底清晰:父亲临终前的嘱托不是“报仇”,是“守护”;丹炉密室的血书不是“控诉”,是“解法”;那半枚未能拼合的徽记,等待的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