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的银镯突然弹出公式投影。淡蓝色的数据流在烟雾中展开,最核心的平衡参数正在闪烁,而档头的机械臂只要再靠近半尺,就能将这些数据吸入体内。她看着父亲的字迹在参数旁闪烁:“星核能量=时空稳定系数×人性权重”,突然明白最后的变量是什么。
“人性权重...”她的银镯猛地转向张小帅,“是守护,不是掠夺!”
星砂与银镯的光晕同时爆发。张小帅的火铳射出完整的星轨,将档头的机械臂牢牢锁在半空,而苏半夏的银镯顺着星轨,将平衡公式的反编译程序注入档头的系统。他听见机械臂里传来齿轮卡壳的声音,星核纹路正在快速消退,像被潮水淹没的沙滩。
“不可能!”档头的机械体开始崩溃,金属管里喷出的不再是能量,而是黑色的汞合金,“公式里根本没有这一步!”
苏半夏看着护目镜里的数据流,父亲的字迹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参数:“人性权重=飞鱼服的守护+墨竹的坚持”。她突然想起大学图书馆的旧书里,夹着沈砚写的便签:“如果公式需要牺牲无辜者,那它从一开始就错了”。
烟雾在星砂的灼烧下渐渐散去。档头的机械体瘫倒在地,金属关节分解成无数碎片,只有那块“星核计划首席执行官”的金属牌还在发光,背面的SH-01编号正在被星砂覆盖,最终化作普通的青铜。
张小帅的火铳枪管发烫。他看着星砂在青砖上凝结成飞鱼的形状,耳后的朱砂印终于冷却,像完成了某种使命。而苏半夏的银镯收起投影,护目镜里的资料自动删除,只留下最后一张照片——大学实验室的合照里,年轻的父亲、沈砚和她的身影挤在一起,背景板上写着“星核计划,为守护而创”。
太极殿的梁柱不再摇晃。苏半夏捡起那块青铜牌,上面的刻字已经模糊,却还能摸到“SH-01”的凹痕。她突然想起沈砚没说完的话,赌约的赢家从来不是改写历史的人,是懂得在关键时刻停手的人。
“结束了。”张小帅的绣春刀归鞘,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
苏半夏将青铜牌塞进袖中。银镯在腕间轻轻震动,像在与某个遥远的时空告别。太极殿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星砂与墨竹的光晕在金砖上织成淡淡的网,将这段跨越时空的纠葛,温柔地收进了历史的褶皱里。
父影
金属牌在掌心发烫时,苏半夏的银镯突然自动弹开。两道淡蓝色的光在青铜表面交织,像两条久别重逢的鱼,顺着纹路游走,最终在牌心凝成团旋转的光雾——父亲的身影从雾里走出来,白大褂的下摆沾着雪,比记忆里年轻许多,正是太医院太医令的模样。
“把她送到北镇抚司。”年轻的苏文渊将襁褓中的婴儿递出去,画面里的小手正攥着半块双鱼玉佩,与张小帅怀中的残片严丝合缝,“告诉张指挥使,星核计划的真正目的,是用大明三百年气运炼时空奇点。”
苏半夏的呼吸骤然停滞。背景墙上的星轨图在光雾里缓缓展开,北斗七星的勺柄指向终焉熔炉的位置,每个星辰的标注都与嘉靖帝手中的残页完全重合,只是父亲用朱砂在“奇点”二字上画了道粗线,像道决绝的禁令。
“叛国?”她的指节捏得发白,银镯的共鸣声里混着父亲的叹息,“你们毁我家门,抄我医书,原来只是怕他说出真相!”
金属牌的光雾突然剧烈晃动。画面切换到太医院的地牢,父亲的白大褂已经染血,却仍在用丹砂在墙上画公式,而站在牢门外的,正是戴着金丝眼镜的沈砚,胸前的工牌闪着“SH-01”的微光。
“把平衡公式交出来,我保你女儿平安。”沈砚的声音和现在一样温和,手里却把玩着枚微型炸弹,外壳上的星核纹路与终焉熔炉如出一辙。
父亲的笑声在地牢里回荡。“你以为我不知道,奇点炼成那天,所有时空的苏家血脉都会被吞噬?”他将最后道公式画完,突然用头撞向墙壁,丹砂混着血在公式旁拓下掌印,“这道题,无解!”
光雾在此时炸开。苏半夏看见无数碎片在飞——父亲被押赴刑场时的背影,婴儿在北镇抚司门口的啼哭,还有沈砚捡起那半块双鱼玉佩时,镜片后闪过的贪婪。银镯的共鸣声变成持续的蜂鸣,镯身突然弹出枚芯片,上面刻着父亲的掌印,与地牢墙上的拓印完美重合。
“平衡公式需要掌印解锁。”张小帅的声音带着震惊,他终于明白师父临终前的嘱托,“北镇抚司历代指挥使都在守护这枚芯片,说要等个戴墨竹银镯的女子来取。”
金属牌突然冷却。父亲的影像化作星砂,钻进苏半夏的银镯,公式在镯身流转,这次清晰地显现出最终结论:“当星核能量超过时空承载阈值,需以血脉为引,引爆平衡公式,同归于尽”。
远处传来沈砚的机械臂转动声。苏半夏将金属牌塞进怀里,银镯的芯片正在发烫,她能感觉到父亲的血脉在体内沸腾,与张小帅耳后的朱砂印产生强烈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