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冰水浇头。苏半夏的银镯突然剧烈震颤,她摸到俑腹的缝隙里,果然藏着张薄薄的纸——不是账本,是张手绘的机关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密道里的十六处翻板,每个翻板旁都画着现代才有的电路图,与飞鱼服腰间的微型炸弹符号如出一辙。
“老王他……”苏半夏的眼眶瞬间红了。
这哪里是账本,是老狱卒用命换来的机关破解图!他故意说“账本在俑腹”,就是为了让飞鱼服以为他们会带着“诱饵”钻进陷阱,却在最后关头用雷公砂为他们争取时间,连陪葬俑的陶土都特意选了防磁的,刚好能屏蔽金丝眼镜的定位器。
张小帅在这时突然睁开眼。
双鱼佩的光芒透过衣襟照在机关图上,那些电路图突然活了过来,顺着他的指尖钻进脑海。雪地里的画面再次闪现:现代的自己正对着监控屏,屏幕上的密道三维图与眼前的手绘版分毫不差,旁边标着“东厂时空实验场”的字样。
“左三右五,踩砖缝!”张小帅突然抓住苏半夏的手,声音沙哑却坚定。
他拽着她跳进刚撬开的密道入口,下落的瞬间,脚尖精准点在第三块砖的缝隙处。脚下传来机关锁扣弹开的轻响,预想中的翻板没有启动。苏半夏的银镯在黑暗中亮起,照亮头顶密密麻麻的青铜刺——那些刺的尖端闪着金属光泽,果然缠着细如发丝的电线,与电路图上的标注完全吻合。
“老王以前是工部的匠人。”张小帅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后怕的颤抖,“我在北镇抚司的旧档里见过,他因反对制造时空武器被革职,才去当了狱卒……”
密道深处突然传来爆炸声,是老王的雷公砂余威还在蔓延。苏半夏摸着陪葬俑粗糙的陶土,突然明白那文官脸为什么那么眼熟——和父亲实验室里的老照片上,那个戴眼镜的工程师长得一模一样。
“他也是穿越者?”她轻声问,银镯的光芒里,看见俑腹内侧刻着行极小的字:“吾儿,守好星核,勿学为父。”
张小帅的脚步猛地顿住。
双鱼佩在怀中发烫,与银镯的光芒交织成网。他想起雪地里的军用木箱,想起飞鱼服里的战术背心,想起老王破棉袄下露出的半截现代手表——原来不是所有穿越者都想打开时空裂隙,有人选择用余生守护,用死亡铺路,像颗沉默的星子,在两个时空的夹缝里燃烧。
密道尽头透出微光时,他们听见了金丝眼镜的怒吼,混杂着机关启动的咔嗒声。张小帅将苏半夏护在身后,从陪葬俑腹里掏出最后样东西——不是账本,是块磨得光滑的磁石,刚好能干扰密道出口的电流机关。
“走!”他拽着她冲出出口,磁石在身后划出道弧线,将追来的箭矢统统吸偏。
外面是片荒芜的坟地,老王的坟头就在不远处,简陋的石碑上刻着“匠人王二”四个字。苏半夏将陪葬俑轻轻放在碑前,银镯的光芒洒在陶土上,让文官脸的嘴角仿佛微微上扬,像在笑他们终于逃出生天。
张小帅摸了摸怀中的双鱼佩,那里的温度渐渐平稳。他知道密道外还有无数陷阱,东厂的时空实验场还藏着更多秘密,但此刻看着坟头的青草,看着苏半夏银镯里跳动的光,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有些守护不需要账本记录,有些密道不在地图上标注,它们藏在陪葬俑的腹里,藏在老匠人的最后一笑里,藏在两个时空的人,为了同一个信念拼命的瞬间里。
坟地的风卷起纸钱,像只温柔的手,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墨竹图腾的密语
爆炸声浪掀翻地道入口时,苏半夏的银镯突然弹出七根金针,在黑暗中划出细碎的光弧。
她抱着张小帅滚进地道的动作带着习武人的利落,膝盖撞在石阶上的闷响里,金针已精准刺入他胸口几处大穴。止血的刺痛让张小帅喉间发紧,血沫混着铁锈味涌上舌尖,却在瞥见银镯的瞬间愣住——镯身暗纹里浮出半朵墨竹,竹叶的脉络泛着幽蓝,像活过来的水墨。
“别动。”苏半夏的指尖按在他腕脉上,银镯与他皮肤相触的位置传来轻微的震颤。地道石壁在震动中簌簌掉灰,露出底下刻着的古老图腾:另一半墨竹正盘绕而上,竹节的数目不多不少,刚好与银镯上的半朵拼合成完整的“七星阵”。
张小帅的呼吸骤然停滞。
这图腾他在雪地里见过。现代的自己举着枪站在幅岩画前,那岩画的墨竹图腾与眼前的石壁一模一样,旁边的考古队员正对着对讲机喊:“确认是明朝永乐年间的时空坐标标记!”当时他只当是巧合,此刻金针止血的刺痛里,突然想起父亲留给他的最后句话:“墨竹生七星,时空有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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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说过,双鱼佩与银镯共鸣时,会开启……”
苏半夏的喃喃自语被地道深处传来的轰鸣打断。她的银镯突然剧烈发烫,半朵墨竹的纹路顺着石壁上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