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猛地将铜符塞进小李怀里,又把半块双鱼玉佩给他:"记住,玉佩合起来才能看见地契的真正藏匿处!"她推了小李一把,自己抓起桌上的火把,"往东边跑,那里有我们的人!"
小李钻进庙后的密道时,听见苏半夏故意大声说:"赵千户说了,地契在大理寺的铜钟里......"
北镇抚司的后墙爬满了爬山虎,水道入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着。小李屏住呼吸游过齐腰深的污水,呛了好几口带着馊味的水,才摸到暗门的机关。铜符插进凹槽的瞬间,石壁发出沉闷的响声,露出个仅容一人弯腰进入的洞口。
暗格里积满灰尘,只有一个铁箱孤零零地放在地上。小李用铜符打开锁,里面却不是预想中的地契,而是本泛黄的《大明律》,夹着张纸条——是赵承影的笔迹:"地契已换,在刑部典籍库'正德五年'卷宗内。"
他突然想起赵承影常说的话:"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李嵩肯定想不到,他们要的证据,就藏在掌管律法的刑部仓库里。
三、铜钟
刑部典籍库的老吏是个瘸腿的老头,看见小李手里的双鱼玉佩,突然老泪纵横:"赵千户果然没看错人......"
他颤巍巍地打开"正德五年"的卷宗柜,抽出最底层的牛皮纸卷宗。里面夹着的不是地契,而是张绘制精美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十几个庄子,每个名字旁都注着"私铸铜钱"的字样。
"这才是宁王的真正根基。"老吏抹了把泪,"那些地契只是幌子,他真正在干的是私铸铜钱,用假币换走国库的真金白银。"
小李翻到最后一页,突然看见角落里画着只铜钟,旁边写着"子时三刻"。他猛地想起苏半夏在破庙说的话——她根本不是要去大理寺,而是要去敲那口悬挂在午门的景阳钟!
按《大明律》,景阳钟只有遇国丧或重大变故才能敲响,擅自敲击者要判"大不敬",轻则流放,重则处死。但一旦敲响,文武百官必须立刻入宫,到时候......
"不好!"小李抓起地图就往外跑,"苏姑娘要出事!"
午时的钟声刚过,午门广场上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钟鸣。小李赶到时,正看见苏半夏被十几个锦衣卫按在钟下,她的额头流着血,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半块双鱼玉佩。李嵩站在台阶上,手里举着剑,脸上是狰狞的笑意:"妖女惑众,擅敲景阳钟,按律当凌迟处死!"
"慢着!"小李大喊着冲过去,将地图高高举起,"诸位大人请看,这才是宁王谋反的证据!李嵩故意隐瞒,是想等宁王事成之后分一杯羹!"
百官们骚动起来。大理寺卿挤到前面,接过地图仔细查看,突然厉声道:"李嵩!此地图上的私铸工坊,去年就有百姓报案,为何刑部没有立案?"
李嵩脸色煞白:"我......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赵承影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传来。众人回头,只见这位本该在天牢待斩的千户,正被两个校尉搀扶着走来,身上的囚服沾满血迹,"因为这些案子都被你压了下来,按《大明律》'诸官司出入人罪者,若入全罪,以全罪论',你这是要和宁王同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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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赵承影早有安排。他让老吏在卷宗里夹了张字条,写明李嵩压案不查的日期,又让青帮的人在问斩前劫狱,故意让李嵩以为他要逃跑,放松对刑部的警惕。
李嵩还想狡辩,却被大理寺卿打断:"按《大明律》,'凡鞫狱者,皆须依所告状鞫之'。你指控赵千户谋反,却拿不出实证;人家告你包庇谋逆,证据确凿——来人,拿下!"
锦衣卫们面面相觑,最终放下了剑。小李扶起苏半夏,看着她手里的半块玉佩,突然明白赵承影的深意:律法就像这双鱼玉佩,看似冰冷坚硬,实则藏着无数缝隙。有人用它来构陷忠良,就有人能用它来昭雪沉冤。
尾声
三个月后,宁王谋反被平定,李嵩等党羽被处斩。北镇抚司的弟兄们官复原职,赵承影因断了左手,改任锦衣卫佥事,专管律法修订。
小李依旧跟着他当文书,只是袖口的墨竹纹换成了双鱼图案。这天他整理旧档,发现赵承影在《大明律》的空白处写了句话:"法者,治之端也;君子者,法之原也。"
窗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