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共鸣
破庙的漏雨在陶碗里积成小小的水洼,映出苏半夏专注的脸。第七根金针刚刺入新伤员的璇玑穴,银镯突然像被烫到般剧烈震动,她下意识按住镯身,却见暗纹里浮出暗红色的字迹,像干涸的血在游走——“星核现世,医者逆行。持双鱼佩者,乃破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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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洼里的倒影突然扭曲。
伤员的呻吟声卡在喉咙里,他后颈的淤青正在消退,皮肤下却浮现出与太医院秘录中“星核印记”相同的淡蓝光斑。苏半夏的指尖悬在第八根金针上方,银镯的震动频率越来越急,血书残片的边缘开始清晰,能看见“大理寺”三个字的轮廓,与她幼时在师父书房见过的《大理寺卿名录》拓本上的字迹,笔锋如出一辙。
“姑娘的针法...”伤员突然开口,声音带着诧异,“与十年前救过我的那位老医士,手势分毫不差。”
银镯猛地弹出半寸,暗格里的金针哗啦啦作响。苏半夏想起师父临终前的枯手按在她腕上,银镯的墨竹暗纹第一次亮起微光:“记住,九转针不仅是医术,是钥匙。当你遇见能与针法共鸣之人,他身上必有双鱼佩的气息,那时...”师父的话没说完就咽了气,但苏半夏记得他最后看向窗外的眼神,方向正是东厂诏狱。
破庙外的雨突然变大,打在瓦檐上像无数只手在叩门。
新伤员的衣襟被风吹起,露出腰间挂着的半块玉佩,形状是鱼的尾巴,边缘有明显的断裂痕。苏半夏的呼吸骤然停住——那是双鱼佩的另一半,与张小帅臂弯墨竹印记旁的缺口,能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这玉佩...”她的金针差点刺破伤员的皮肤,“你从何处得来?”
“十年前老医士留下的。”伤员摸着玉佩,“他说若遇危难,可凭此去太医院找一位戴银镯的姑娘,说你能解‘星核噬心’之毒。”
银镯的血书残片突然全部显现,大理寺初代卿相的字迹带着泣血的急迫:“景泰三年,坠星石坠于西域,伴生毒瘴,感染者七日必亡。唯九转针可延命,然需双鱼佩引星核能量,医者需逆经络施针,以身为炉,方得解药。”
“逆经络施针...”苏半夏的指尖发冷,太医院典籍明言“九转针需顺经而行,逆则伤人”,但师父的笔记里却有一页被虫蛀的残片,画着与血书相同的逆经路线,旁注着“破局需逆行,真相在险处”。
第八根金针刺入气海穴的瞬间,伤员突然剧烈抽搐。
他后颈的星核印记爆发出刺眼的光,与银镯的血书残片产生共鸣。苏半夏在光芒中“看见”断断续续的画面:大理寺卿捧着双鱼佩跪在太医院门前,星核石在秘库里发出幽蓝,师父年轻时穿着太医院的官服,将半块玉佩塞进一个少年怀里——那少年的侧脸,与张小帅有七分相似。
“原来老医士是你师父。”伤员的抽搐突然停止,星核印记的光芒弱了下去,“他说,当银镯与双鱼佩重逢,星核的毒就能解,只是...”
“只是施针者会怎样?”苏半夏的金针悬在最后一个穴位上方,银镯的震动已经快得像心跳。
伤员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老医士说,逆经施针的医者,会成为星核的‘容器’,活不过月圆。”
破庙的横梁突然吱呀作响,瓦片滑落的声响里,混着熟悉的脚步声。苏半夏猛地回头,看见张小帅站在庙门口,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手里紧紧攥着另一半双鱼佩,臂弯的墨竹印记正发出与伤员星核印记相同的蓝光。
“你来了。”苏半夏的声音很轻,银镯与双鱼佩同时亮起,血书残片与玉佩的缺口完美契合,“师父说的共鸣之人,是你。”
张小帅的绣春刀“当啷”落地。他看着伤员后颈的星核印记,想起诏狱档头黑盒子里的记载:“星核感染者是‘星标’,指引坠星石的位置,而能让九转针逆行的医者,是解开星核毒的唯一钥匙。”
第九根金针迟迟没有落下。
苏半夏望着张小帅臂弯的墨竹印记,突然明白师父未说完的话。她的指尖轻轻颤抖,金针的轨迹开始逆转,不再按北斗七星的顺序,而是从玉衡穴倒退回天枢,每一步都与太医院典籍的记载相悖,却与银镯血书的纹路完全重合。
“医者逆行...”她轻声念着血书上的字,金针刺入最后一个穴位时,银镯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小纸条,是师父的笔迹:“我儿,双鱼佩合璧时,星核毒自解,容器之劫可转于持佩者。切记,不要回头。”
破庙的漏雨突然停了,第一缕月光从瓦缝照进来,落在合二为一的双鱼佩上。
伤员后颈的星核印记化作光点,一半融入苏半夏的银镯,一半钻进张小帅的墨竹印记。两人同时感到一阵刺痛,却见银镯的裂痕在月光下自动愈合,血书残片的字迹渐渐隐去,只留下“破局”二字,刻在镯身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