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他!"苏半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少女撞开房门,双鱼玉佩在颈间剧烈发烫,映得她脸色比尸体更苍白。她甩出浸透朱砂的磁石锁,锁链缠住尸体手腕的瞬间,皮肤下突然暴起青黑色血管,如同无数蚯蚓在蠕动。
验尸房的油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传来指甲抓挠地面的声响,张小帅摸到腰间战术笔按下开关,雪白的光束刺破黑暗。光束扫过的刹那,他看见尸体后背浮现出完整的双鱼图腾,由细密的金线刺成,每一道纹路都与宁王的密信完全吻合。
"是尸蛊!"苏半夏的声音带着颤抖,将符咒贴在尸体眉心,"用活人血养蛊,死后操控尸身传递密信!"话音未落,尸体突然暴起,十指化作利爪抓向她咽喉。张小帅挥刀斩断尸手,腐肉飞溅的瞬间,他注意到断口处凝结的黑血里,竟混着细小的金色鳞片。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尸体耳后的刺青——半朵云纹,与飞鱼服残片上的图案分毫不差。张小帅突然想起王镇临死前吞下的双鱼玉佩,还有皇帝服用的"安神丹"药渣里检测出的鳞片碎屑。所有碎片在脑海中轰然拼接,一个令他脊背发凉的真相浮出水面。
"他们在炼制活尸军。"他扯下乳胶手套,露出掌心被尸血腐蚀的痕迹,"以飞鱼服金线为引,用双鱼图腾操控,而皇帝..."话音被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打断,验尸房的青砖开始龟裂,无数细小的金色丝线从地底钻出,如同活物般缠向两人脚踝。
苏半夏甩出磁石锁缠住房梁,将张小帅拽向高处。下方的尸体突然炸裂,化作漫天血雨。每一滴血珠落地,都长出半截裹着金线的手臂。她摸出怀中的半块双鱼玉佩,玉质在血雨中发出嗡鸣:"这些金线与玉佩同源,必须找到完整的双鱼图腾!"
两人破窗而出时,京城上空乌云翻涌。张小帅望着钟鼓楼方向腾起的紫烟,想起礼部侍郎书房暗格里的密信残片——"月圆之夜,双鱼归位"。今夜正是十五,而皇帝此刻,恐怕正在观星台成为祭阵的核心。
"去皇宫!"他抓住苏半夏的手,靴底的飞鱼服残片与地面摩擦,竟擦出细小的火花。奔跑间,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用朱砂绘制的半朵云纹——那是三日前在废宅,从炼丹炉灰烬里拓印的图案。
宫墙下的阴影里,数百名眼神空洞的锦衣卫列队而立。他们腰间的双鱼红绳在风中飘荡,蟒纹飞鱼服上的金线与地底钻出的丝线遥相呼应。张小帅举起绣春刀,刀刃映出自己充血的双眼:"这些不是活人,是被金线操控的傀儡。"
战斗在血色月光下爆发。绣春刀劈开傀儡的瞬间,飞溅的不是鲜血,而是混着金粉的黏液。苏半夏甩出磁石锁缠住领头的千户,却见对方脖颈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探出无数细小的金线。她突然想起宁王密室里的手记:"以金为骨,以血为魂,双鱼可铸不死之身。"
"砍他们后颈的云纹!"张小帅挥刀斩断缠向苏半夏的金线,刀刃却被腐蚀出缺口。他摸到怀中的飞鱼服残片,残片突然发烫,与玉佩产生共鸣。金光所到之处,金线纷纷崩解,傀儡们发出非人的嘶吼,化作满地金粉。
当他们冲到观星台时,宁王正将完整的双鱼玉佩嵌入祭坛。皇帝被锁链束缚在中央,皮肤下浮现出与尸体相同的金色纹路。祭坛四周的青铜丹炉里,漂浮着无数绣着飞鱼纹的官服,每一件都浸泡在混着鳞片的黑血中。
"来得正好。"宁王的声音混着丹炉的轰鸣,"用皇帝之血唤醒双鱼,用百官之魂铸就金身!"他抬手一挥,祭坛突然升起金色结界,将张小帅和苏半夏困在其中。结界上的云纹流转,与飞鱼服残片、密旨暗纹、尸体刺青完美重合。
苏半夏将半块玉佩按在结界边缘,玉佩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张小帅趁机将飞鱼服残片嵌入凹槽,金线瞬间窜出,在夜空中勾勒出完整的双鱼图腾。记忆突然闪回——先帝密旨的最后一页,被宁王抹去的字迹不是别的,正是破解此阵的关键。
"以血为引,以魂为契,双鱼归位,万象俱寂!"两人同时念出咒语。金色结界轰然崩塌,丹炉中的官服化作灰烬,皇帝身上的金线也随之消散。宁王发出凄厉的惨叫,双鱼玉佩在他胸口炸裂,无数金线从他七窍钻出,将其绞成漫天金粉。
黎明破晓时,张小帅跪在丹陛之下,手中捧着完整的飞鱼服——由所有残片拼凑而成,金线云纹在阳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光。皇帝抚摸着玉佩裂痕,突然将其摔在地上:"传旨,彻查所有绣有双鱼纹的物件,销毁一切与邪术相关之物。"
走出宫门时,苏半夏望着手中的半块玉佩:"那些金线...真的消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