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摸出贴身收藏的玉佩,借着火光将其与卷宗上的草图重叠。玉佩内侧的暗纹与尸身伤口的螺旋弧度严丝合缝,仿佛有人刻意以血肉为墨,在女子咽喉复刻这古老图腾。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七名死者右耳垂的红宝石耳坠,此刻在证物袋中泛着妖异的光,竟与玉佩表面镶嵌的碎钻切割面呈现出相同的星芒纹路。
“这不可能...”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锁链拖拽声,混着巡夜更夫梆子声由远及近:“三更天——防火防盗——”梆子声在寂静的巷道里回荡,惊起檐下夜枭的怪啼。张小帅迅速将玉佩塞回衣襟,手按在绣春刀上。月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面投下斑驳树影,而树影边缘,分明有一道人影正在缓缓移动。
“谁?”他猛地推开窗,冷风裹挟着细沙扑面而来。值房后的巷子里空无一人,唯有墙根处半卷草席在风中翻动,露出一角暗紫色绸缎——正是死者常穿的衣料颜色。他翻身跃下窗台,靴底碾过一片干枯的海棠花瓣,那是每具尸体手中必握的物件。
循着若有若无的胭脂香,张小帅拐进巷尾的死角。墙角蜷缩着个蓬头垢面的乞儿,怀中死死抱着个布包。“别杀我...别杀我...”乞儿浑身发抖,布包缝隙中渗出暗红液体。当他扯开布包,里面竟是颗新鲜的女子头颅,右耳垂还戴着那枚嵌红宝石的耳坠。
“在哪发现的?”张小帅抓住乞儿衣领,绣春刀寒光抵住对方咽喉。乞儿呜咽着指向城西方向:“破庙...红衣人...在举行仪式...”话音未落,三道透骨钉破空而来。张小帅旋身挥刀格挡,余光瞥见屋顶黑影一闪,那人靴底沾着的朱砂土,与赵承嗣昨日踹翻笔砚时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城西破庙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庙门虚掩,门缝里渗出诡异的绿光。张小帅握紧玉佩,发现其表面温度异常发烫。推开门的瞬间,他瞳孔骤缩——八名女子被铁链吊在梁柱上,身着红衣,咽喉处的螺旋伤口还在渗血,而中央祭坛上,摆放着与双鱼玉佩纹路完全相同的青铜鼎,鼎中蛊虫翻涌,在绿光中拼凑出北斗七星的图案。
“来得正好。”赵承嗣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他褪去飞鱼服,露出绣着西域符文的黑袍,“张小帅,你以为解开伤口暗纹就能阻止‘搬山计划’?这些女子的血,不过是唤醒蛊王的引信。”他抬手一挥,祭坛四角燃起蓝色火焰,鼎中蛊虫突然化作人形,赫然是失踪的七名死者。
混战在幽绿火光中展开。张小帅的绣春刀劈开蛊虫,却见刀锋划过之处伤口迅速愈合。赵承嗣手中权杖顶端的红宝石与玉佩产生共鸣,整个破庙开始剧烈震动。千钧一发之际,张小帅想起密旨残页背面的星图,将双鱼玉佩嵌入青铜鼎的凹槽。
刹那间,玉佩迸发强光,与鼎中北斗七星图案融为一体。蛊虫发出凄厉尖叫,化作黑色灰烬;赵承嗣的黑袍被光芒撕裂,露出胸口半朵莲花刺青——与胭脂巷死者耳坠上的暗纹如出一辙。“你以为镇国公府的计划就这么简单?”赵承嗣在光芒中狞笑,“皇陵深处...还有...”话音未落,整座破庙轰然倒塌。
当张小帅从废墟中爬出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他握紧发烫的玉佩,上面浮现出先帝的血字:“以民心为山,方得永固”。远处传来马蹄声,是苏瑶带着隐修会的人赶来。而在京城深处,镇国公府的密室里,陆明远望着破碎的传信焰火,将刻有半朵莲花的密令投入火盆:“启动B计划,让张小帅...去皇陵送死。”
案卷迷渊
“张大人好雅兴。”苍老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惊得张小帅手中的狼毫笔在案卷上划出歪斜的墨痕。他猛地转身,只见佝偻着背的周伯抱着一摞案卷立在门边,褪色的皂隶服沾满墨渍,腰间的铜钥匙串随着动作叮当作响。老人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面前摊开的“胭脂巷连环命案”卷宗,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唾沫。
张小帅的手按在绣春刀上,余光瞥见对方袖口露出的陈旧伤疤——那是利刃斜劈留下的月牙形痕迹,与他在城郊卫所见过的战场伤一模一样。“周伯这话何意?”他刻意放缓语气,却见老人枯瘦的手指突然颤抖着点向卷宗底部,那里用朱砂潦草批注着“证物缺失”四个大字。
“十年前我当值时,也接过类似的案子。”老人突然剧烈咳嗽,指节敲得案几咚咚作响,咳出的血沫溅在“螺旋状伤口”的草图上,“七个死者,七处疑点,最后都成了北镇抚司地窖里的烂账。”他突然凑近,腐臭的气息喷在张小帅耳畔,“查案先查档,不过有些门,推开就回不了头。”
更鼓惊破死寂的瞬间,周伯像被烫到般后退三步,怀中案卷散落一地。张小帅弯腰帮忙捡拾,却在《万历二十三年刑案录》的夹缝里,摸到硬物的棱角。当他抽出那张泛黄的纸页,瞳孔骤缩——上面画着与双鱼玉佩内侧如出一辙的回旋暗纹,而落款处的朱砂印,赫然是已被灭门的户部侍郎府徽。
“别看!”周伯突然扑上来抢夺,枯瘦的手指却被张小帅反手扣住。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