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
淡蓝的纹路在布面上慢慢清晰,是长江的形状,十三个红点像串起的珍珠。
最末端的上海点旁,一行小字正随着布面晾干逐渐变淡:\"火炼真丝不断头\"。
钟楼的十一下钟声撞破夜色时,顾承砚站在染坊屋顶。
他望着仍在冒烟的晾架,想起方才救火时,水龙喷出的热水淋在布上,纹路显得分外清晰。
风掀起他的衣角,带过残留的焦糊味,他忽然低笑一声,声音被风揉碎:\"原来要的不是火......\"
月光重新漫过瓦脊时,他摸出怀里的陶埙。
埙口的细裂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的一声,惊得他指尖一颤。
陶埙落在青瓦上,滚了两滚,停在块被火烤得发白的布片旁。
那布片上,淡蓝的纹路正随着夜露凝结,缓缓浮现出半座钟楼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