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计匪夷所思,却又暗合天时地利!众将精神一振。
“此计甚险!凿冰死士暴露在城墙下,九死一生!”廖化沉声道。
“末将愿往!”李狗剩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只需给我三百敢死之士,备好大锤、冰镩、绳索,再备些厚毡、油脂,趁今夜风雪最大时出发!”
姜维看着李狗剩,这位从底层一步步拼杀出来的猛将,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重重拍了拍李狗剩的肩膀:“好!三百死士,由你挑选!多备火油罐,若遇魏军袭扰,可纵火扰敌,制造混乱!记住,凿洞即退,保存性命为上!张翼将军率弓弩手于西岸高地埋伏,以强弩压制城头,掩护李狗剩部行动!夏侯霸将军率骑兵在冰井台附近待命,随时准备接应!”
风雪如怒,天地一片混沌。子夜时分,李狗剩率领三百名精挑细选的壮士出发了。他们身着白色罩衣,口衔枚,背负大锤、冰镩、绳索,腰间挂着火油罐和引火之物,悄无声息地滑下三台,踏上冰冷的漳河河面。
寒风卷着雪片抽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冰面异常光滑,稍有不慎便会滑倒。众人小心翼翼,紧贴冰面匍匐前进,白色的罩衣与茫茫雪夜融为一体。城头的火把在风雪中摇曳,如同鬼眼。
张翼率领的数千弓弩手,早已在西岸预设的雪垒后伏下。强力的元戎弩上弦待发,箭镞在风雪中闪着寒光,对准了邺城西侧的城垛。
李狗剩等人如同雪地里的幽灵,艰难而坚定地向目标区域靠近。三百丈…两百丈…一百丈…距离城墙越来越近!城头的巡逻士兵似乎并未察觉这雪夜下的杀机。
终于,抵达预定位置!此处冰面果然较薄,脚下能隐约听到流水声。李狗剩低吼一声:“动手!”
三百壮士立刻分成数组。一组人迅速在冰面上铺开厚毡,用油脂固定边缘,形成简易掩体。另一组抡起大锤、冰镩,对准冰面狠狠凿下!
“咚!咚!咚!”沉闷的凿冰声在呼啸的风雪中并不明显,但每一次敲击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冰屑纷飞,冰面上迅速出现裂痕。
城头,一个魏军什长似乎听到了异响,探头向下张望。风雪太大,视线模糊,他只看到白茫茫一片。
“头儿,好像有动静?”一个魏兵也凑过来。
“风雪声吧?这鬼天气,蜀军敢来送死?”什长嘟囔着,并未在意。
冰层被凿开一个脸盆大的洞!浑浊冰冷的漳河水瞬间涌出!李狗剩大喜:“快!扩大洞口!”
然而,就在这时,一支火箭突然从城头歪歪扭扭地射下,划过一道弧线,恰好落在离凿冰点不远的一处冰面上!火光一闪!
“不好!被发现了!”李狗剩心头一凛。
“敌袭!冰面上有敌袭!”城头瞬间警锣大作!火把骤然增多,人影晃动!
“放箭!快放箭!”魏军军官嘶声力竭地吼叫。
刹那间,箭矢如雨点般从城头倾泻而下!许多箭矢射在冰面上,叮当作响,也有一些射中了正在凿冰的蜀军士兵,惨叫声被风雪吞没!
“张翼将军!压制!”李狗剩一边怒吼,一边抢过一把大锤,疯狂地砸向冰洞边缘!
“元戎弩!放!”西岸高地,张翼的令旗狠狠劈下!
“嘣!嘣!嘣!”令人心悸的弩弦声密集响起!特制的重型弩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如同飞蝗般扑向邺城西城头!威力巨大的弩箭轻易穿透了垛口的木盾,将后面的魏兵连人带盾钉在墙上!魏军的箭雨顿时为之一滞!
“快!继续凿!”李狗剩和幸存的士兵抓住这宝贵的喘息之机,不顾一切地猛砸冰面!洞口在迅速扩大,冰冷的河水汹涌而出,沿着城墙根蔓延!
“火油!扔!”李狗剩见城头火力稍弱,立刻下令。几十个火油罐被奋力掷向城头,在城楼和女墙间碎裂、燃烧!虽然风雪中火焰难以蔓延,但足以制造混乱和恐慌!
“撤!快撤!”见洞口已扩大到足以容纳数人,且河水倒灌之势已成,李狗剩果断下令!幸存的死士们拖着受伤的同伴,借着风雪和张翼弩箭的掩护,沿着来路快速撤回!
城头魏军惊怒交加,炮车开始发射石弹,巨大的石块砸在冰面上,冰屑四溅,留下一个个深坑!更有魏军试图泼下热油,但风雪太大,热油未及落下便被吹散大半。
当李狗剩带着浑身冰水、血迹斑斑的残部撤回铜雀台下时,三百死士已折损近半。但他们的任务完成了!一股浑浊的漳河水,正沿着邺城西城墙的根基,悄无声息地流淌、渗透、冻结……
第三折 暗流涌动裂金汤
接下来的数日,邺城内外陷入一种诡异的僵持。蜀军并未大举攻城,只是不断加固三台营寨,派出小股部队在城外游弋,骚扰魏军哨探。
而魏军则龟缩城中,依托坚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