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是……是从魏军那里缴获的,我看着好用,就换了个木柄。”
刘老爹没再追问,只是慢悠悠地说:“雍州的防滑纹刻得再好看,也不如沓中的顺手。”老人转身往别处走去,拐杖在田埂上留下的脚印,却比平时深了不少。
当天下午,刘老爹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姜维。“那小伙子有问题。”老人坐在姜维的军帐里,手里的拐杖在地上画着那个防滑纹,“雍州的刻痕都是顺时针的,他那把是逆时针的,是邓艾老家棘阳的手法,只有棘阳的铁匠才会那么刻。”
姜维的铁肢在桌上轻轻敲击着,眉头紧锁。他知道邓艾肯定会派间谍混进屯田区,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还伪装得这么好。“派人盯紧他。”姜维的声音很低,“别惊动他,看看他和谁联系,想干什么。”
张达主动请缨:“将军,让我去!”他拍着胸脯,“我在沓中混过,知道怎么跟这些屯田的打交道,保证不会露馅。”
接下来的几天,张达装作巡查水渠的士兵,天天往小伙子负责的地块跑。他故意和小伙子闲聊,聊家乡的麦子,聊打仗的经历,聊归义营的好处。小伙子起初很警惕,话不多,但渐渐地,在张达的热情攻势下,也开始放松了警惕,偶尔会问一些关于归义营布防和粮草储备的问题。
“我们的粮草可足了。”张达故意装作得意的样子,指着远处的粮仓,“光土豆就够吃半年,还有新收的麦子,磨成面粉,能做不少馒头。”他压低声音,“不过我听说,将军最近在发愁,因为粮仓的钥匙只有一把,万一丢了,可就麻烦了。”
小伙子的眼睛亮了一下,连忙问:“钥匙在哪?谁拿着呢?”
张达嘿嘿一笑:“当然是将军自己拿着,天天挂在腰上,睡觉都不摘。”他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不过我听说,刘老爹知道粮仓的备用钥匙藏在哪,好像是在他的拐杖里。”
小伙子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没再追问下去。当天晚上,张达就向姜维报告:“没错,他肯定是间谍!我一提钥匙,他眼睛都直了!”
姜维的心里有了数。他让刘老爹故意把拐杖忘在粮仓门口,自己则带着归义营的士兵,埋伏在粮仓周围的暗处,等着鱼儿上钩。
深夜的粮仓周围,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麦浪的声音。那个小伙子果然出现了,他鬼鬼祟祟地溜到粮仓门口,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就拿起刘老爹的拐杖,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摸索着,想找到备用钥匙。
就在他快要把拐杖拆开的时候,姜维突然喊了一声:“动手!”埋伏在暗处的士兵们立刻冲了出来,把小伙子团团围住。
小伙子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拐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看着围上来的士兵,知道自己暴露了,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想往旁边的麦垛扔去——他的任务就是烧毁归义营的粮仓,制造混乱。
张达眼疾手快,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火折子,反手将他摁在地上。“小子,跟我玩这套,还嫩了点!”他的拳头在小伙子眼前晃了晃,“说!还有多少同伙?都藏在哪?”
小伙子的嘴很硬,咬着牙不说话。姜维走到他面前,铁肢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我知道你是邓艾派来的。”他的声音很平静,“你要是说实话,我可以饶你一命,让你回家种麦子。要是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伙子的心里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说出了实情。原来,像他这样混进屯田区的间谍还有五个,都是邓艾从棘阳老家带来的亲信,他们的任务是摸清归义营的粮草储备和布防,然后在约定的时间,里应外合,烧毁粮仓和屯田区。
“约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姜维追问。
“后天夜里。”小伙子的声音很低,“到时候会有信号,是三长两短的哨声,从武都方向传来。”
姜维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让士兵把小伙子带下去,严加看管,然后对张达和狼女说:“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他的铁肢在地图上指着粮仓的位置,“后天夜里,我们把粮仓里的粮食转移到别处,让他们烧个空粮仓。同时,派一队人,顺着哨声的方向摸过去,端了他们的老窝!”
狼女的银枪在手里转了个圈:“将军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她转身就要走,却被姜维叫住了。
“等等。”姜维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递给狼女,“这里面是硫磺粉和火折子,要是遇到紧急情况,就往上风处撒,烟大,能掩护你们撤退。”他看着狼女,“小心点,邓艾的人肯定不简单。”
狼女点点头,接过布包,转身离开了军帐。张达看着她的背影,挠了挠头:“将军,您对狼女也太关心了吧?”
姜维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在这乱世里,能并肩作战的都是兄弟,都值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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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夜里,阴平道的天空格外黑,连月亮都躲进了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