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按照她划出的线路,小心翼翼地操作起来。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田边便已站满了人。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大地时,人群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只见那片被反向浅犁过的土地上,虽然依旧干裂,但在每一道犁痕的底部,都凝结着一层细密的、晶莹的露珠。
泥土的深处,正源源不断地向上渗出微弱而宝贵的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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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得救了。
远远的山坡上,云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看到青梧站在人群中,没有丝毫的骄傲,只是低头捻起一撮湿润的泥土,在鼻尖轻嗅。
那一刻,云栖知道,青梧终于毕业了。
她不再依赖于任何典籍或传说,不再是“云栖的继承者”,她学会了倾听土地自己的语言,成为了真正的自己。
云栖欣慰地笑了。
她转身,朝着村塾的方向走去。
在学堂后园不起眼的门槛石下,她用手指挖开一个浅坑,将怀中一直珍藏着的、最后一片刻着字的旧陶片,轻轻地埋了进去。
陶片上,只刻着半句残缺的《守苗调》。
她埋下它,不再是为了传承,而是为了告别。
为了等待许多年后,或许会有某个调皮的孩子在门槛下玩耍时,无意中将它挖出。
他会好奇地念着上面残缺的句子,会因为不解而哼错音调,最终,他会觉得这旧调子不好听,而自己动手,改出一首全新的、属于他自己的歌谣。
入夏前夜,一场无声的细雨悄然降临,润物无声。
村口,那个负责守夜的孩童,靠在巨大的无字碑上打着瞌睡。
雨丝冰凉,将他惊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借着远处屋檐下灯笼的微光,不经意地朝石碑表面瞥了一眼。
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光滑如镜的碑面上,仿佛被雨水浸润,浮现出了一行极淡极淡的水痕,那水痕,竟隐约构成了七个字的轮廓。
他使劲地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看花了。
等他再定睛看去时,碑面又恢复了原样,光洁一片,什么痕迹都没有。
可他清晰地记得,就在方才那电光石火的一瞥之间,他分明看见了那七个字。
那七个字是——别等我说话了。
神不再显露神迹,因为人已经开始用自己的头脑去思考。
而一场真正的告别,往往不是盛大的仪式,只是让所有的期待,悄然落空。
告别了神迹的村落,并未陷入迷茫。
第二天,云栖在村中小学堂的后园帮工,整理着一畦新种的菜苗。
隔着一道低矮的土墙,她能清晰地听到墙那边孩童们喧闹的嬉笑声。
忽然,一阵“噼啪”的、瓦片碰撞的清脆声响引起了她的注意。
紧接着,一个稚嫩却无比认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高声喊道:
“不对!水沟不能这么挖!你这样,水流到这里就堵住了,要从这边绕过去,做一个斜坡,它才会自己流得更快!”
云栖直起腰,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微笑。她没有探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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