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没再说话,眉头却慢慢舒展开了。他想起小时候去洛家玩,总看到洛云把洛明修骂得狗血淋头,说他“一身怪血型,将来肯定是个麻烦精”;又想起宫野厚司总在实验室里对着血型基因图谱发呆,那时他还以为是研究遇到了瓶颈,现在才明白,那或许是父亲在为女儿的未来担忧。
“所以……”小兰犹豫着开口,“志保的血型,是两边家族的稀有基因刚好碰到一起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洛溪走到手术室门口,透过玻璃往里看了眼,里面的监护仪正规律地跳动着,“医生说她暂时没事了,等麻药过了就能醒。”
她转过身,看向安室透,眼神里带了点调侃:“现在不纠结血型了?小时候你可是因为我和保保分蛋糕多要了一块,追着我打了三条街。”
安室透的耳尖微微发烫,难得地没反驳:“那时候年纪小。”
“是啊,那时候多好。”洛溪的语气软下来,“你总跟在保保后面喊‘小志保’,她烦得要命,却会把偷偷藏的糖果分你一半。”
提到往事,走廊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工藤有希子笑着打圆场:“看来再复杂的血型谜题,到了亲情面前也会变得简单。”
“才不简单”洛溪哼了一声,却带着笑意,“等保保醒了,我还得问她——知道自己是两个家族的‘稀有宝贝’,还敢这么不爱惜自己,到底长没长心。”
“你还好意思说!”洛溪瞪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她那是第一次自己拿勺子吃蛋糕,被你吓得把勺子都吞进去半根,卡在喉咙里差点出事。我妈拿着鸡毛掸子追你三条街,最后还是保保哭着说‘不要打哥哥’,你才逃过一劫。”
“我后来把我攒了半年的糖果都给她了。”安室透的声音低了些,像是在辩解,又像是在回忆,“她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糖纸粘得满脸都是,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小兰想象着三岁的志保鼓着腮帮子吃糖的样子,觉得和现在那个总是冷着脸的女孩判若两人,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还有抱她那次,”洛溪又想起一桩,笑得更厉害,“你那时也才六岁吧?踮着脚非要抱她,两只胳膊还没她的腰粗,刚把人抱起来就打了个趔趄,保保吓得抓住你的头发不放,结果两人一起滚在地毯上。她倒没哭,就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你,你反而吓得哇地一声,比她哭得还响。”
安室透的脸更红了,难得有些无措:“谁让她突然揪我头发?那时候她才刚长乳牙,还学会咬人,我胳膊上至今还有个牙印……”
“那是你活该!”洛溪笑得直不起腰,“我妈说你抱她的时候手都在抖,活像抱了个定时炸弹。最后我爸把你锁进柜子,你在里面拍着门喊‘宫野叔叔我错了’,保保还趴在柜子门上,把自己的小饼干从缝隙里塞给你,你倒是吃得香。”
提到宫野厚司,气氛忽然柔和了些。安室透沉默了几秒,声音轻了些:“厚司叔叔那时候总说,保保是个外冷内热的小家伙,别看她现在揪我头发,将来肯定会护着我。”
“可不是嘛。”洛溪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怀念,“后来你去国外读书,她还拿着你寄回来的明信片到处炫耀,说‘这是我安室哥哥’。结果长大了倒好,见了面跟不认识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仇。”
正说着,走廊那头传来脚步声,护士推着洛保的病床往特护病房去。几人立刻收了笑,围上去。麻药还没完全退,洛保的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梦。
洛溪凑过去,轻声说:“你看,小时候总欺负你的安室哥哥来了,等你醒了,要不要再咬他一口报仇?”
话音刚落,洛保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是在回应。
这时,赤井秀一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你说见过我母亲?”
“当然见过。”洛溪转头看他,“玛丽阿姨那时候总来我家,每次来都要把保保抱在怀里,亲得她满脸都是口红印。保保那时候怕生,别人抱都哭,就跟玛丽阿姨亲,小手还总揪她的卷发,阿姨也不生气,就笑着说‘这孩子跟我投缘’。”
赤井秀一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他想起母亲偶尔提起的“宫野家那个眼睛像小鹿的小姑娘”,原来就是志保。那时他年纪还小,总跟着父亲出任务,竟错过了这么多瞬间。
“说起来,”洛溪看着赤井秀一,突然恍然大悟,“难怪我看你有点眼熟,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跟玛丽阿姨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工藤新一突然问到一个问题,走廊里的气氛瞬间变了。安室透脸上的温度还没褪去,闻言猛地攥紧了拳,指节泛白。他盯着新一,眼神复杂得像揉碎了的夜色,半晌才哑声开口:“铃木列车上的事……”
“别解释。”洛溪突然打断他,语气听不出情绪,“我只想知道,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果站在那里的是真的保保,她会怎么样?”
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