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整,就被更凶的抽噎堵了回去。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是气小兰跟别人有过那样的回忆,还是气自己连这点小事都放不下,更气自己明明刚在陌生人面前硬气了一回,转头却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哭得像个傻子。
洛保的哭声突然顿了顿,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喉咙,随即爆发出更汹涌的抽噎,眼泪糊了小兰一颈窝。她攥着小兰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些压在心底的委屈像决堤的洪水,混着哭腔一股脑砸出来。
“他问我……为什么要对他做这么多……”她抽抽噎噎地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还问我……牺牲这么大值得吗……”
“我戴着口罩装柯南,一天天地熬时间,看你们一起上学,听你们聊那个黑骑士……园子还出馊主意,说什么直接吻上去……”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瞪着小兰,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我就看着你们差一点!差一点就……如果那天没有命案,小兰,你是不是自己就凑上去了?”
“毛利叔叔在旁边破房,喊着别对他女儿动手动脚,可他哪看到啊……明明是你自己往前凑的……”她又把脸埋回去,声音闷得发颤,“你们还约会,在餐厅里坐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
“我去工藤家门口,就看到你那副欢喜的样子!”哭声陡然拔高,带着浓浓的酸涩,“你对着那扇门笑,声音亮得像装了铃铛。他开门的时候,手里拿着面包,漫不经心地问‘谁呀’,转个身就背对着你,那是什么态度?!毛利兰你这个笨蛋,居然还想把喜悦分享给我,我当时就想溜走……”
“我进了他家,对那个家伙说了多少话啊……”她开始无意识地重复,像是在跟自己较劲,“我告诉他别掉以轻心,那药是半成品,我戴着口罩咳得半死,就没人发现为什么吗?我说他随时可能变回去,说等尘埃落定,我会一直扮成柯南待在你身边,不会让人发现……”
“他居然还刺激我……问我为什么要为他做那么多……”这句话像根刺,扎得她哭得更凶,“一秒就让我破防啊……我忍着咳血的疼,跟他说我是为了自己不暴露,说我牺牲掉的那些,咳嗽到半夜蜷在床上,咳得眼泪直流,在所有人面前装没事人,就怕被发现……”
“我还说……如果不是看不得你难过,如果不是把他当弟弟,我才不干这种事……”她吸着鼻子,泪水糊了满脸,“结果呢?结果他转头就忘!隔天上学,跟你一起走的时候,还笑着跟步美他们打招呼,好像我说的全是耳旁风……呜呜呜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扮成他的样子,真想白他一眼啊……”哭声里掺了点气鼓鼓的委屈,“忍着咳嗽不想说话,谁知道他突然喊一句‘小兰姐姐’,吓得我半死!好在你没瞎想,可你怎么不多想一点呢?你要是不那么笨,是不是就能发现点什么?”
“后面我就看着你们去餐厅……”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种无力的怅然,“你说看到现在的柯南,没有之前那种感觉了,不觉得是新一了,也没有不安了……呜呜呜你都没发现,为什么前一天还不戴口罩的人,突然就天天戴着?那段时间我一直跟在你身边,你就没觉得不对劲吗?”
“我扮成柯南的样子,你根本不注意我……”她用袖子抹了把脸,眼泪却越抹越多,“摩天轮那里也是,我戴着口罩站在旁边,你们谁都没问一句。你说没那种感觉了,可我听着心都像被攥住了……”
“你们去餐厅那次,他明明想说什么吧?是不是想告白?”她忽然拔高声音,带着点质问的意味,又很快泄了气,“结果出了命案,他说不想浪费时间,你还点头让他去……你们就那样痴痴地看着对方,我像个背景板,像个傻子……”
“呜呜呜……他不知道我咳得有多厉害……不知道我每次装柯南,都怕下一秒咳出声被发现……不知道我看着你们开心,心里有多难受……”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细碎的呜咽,像只受了伤的小兽,“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洛保就那么趴在小兰怀里,翻来覆去地念叨着那些委屈,从工藤新一的迟钝,到小兰的“后知后觉”,从伪装时的隐忍,到看着两人相处时的酸涩。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小兰的衣襟,也打湿了沙滩上的细沙。
海风吹过,带着咸涩的气息,却吹不散那满溢的委屈。她像个攒够了所有难过的孩子,终于找到可以倾诉的对象,把那些藏在冷静外表下的脆弱、隐忍和不甘,全哭了出来。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扫过周围,声音里带着股豁出去的嘶哑:“还有园子!你别躲!”
园子正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被点到名时一个激灵,脸都白了:“志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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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意思说!”洛保吸着鼻子,眼泪糊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你助攻了多少次?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