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公元前七十年的五月。在奥德里西亚国王科提斯六世的统治下,它以一种松散却又极具韧性的联盟形式存在着。
虽然遭受过罗马的数次打压,特别是在前几年还被小卢西乌斯的叔叔瓦罗·卢库鲁斯猛揍一顿,但是却仍然桀骜不驯地高昂着头颅,保留着高傲的自尊心和自信心。
这也是因为色雷斯诸部多次遭受罗马入侵而不得不采取的联盟策略。
在奥德里西亚王国国王统治之下,这里的每一个部落都像一把磨砺多年的利刃,有着自己独特的寒光。
盖塔人,居住在多瑙河北岸的蛮族,他们手中的长柄逆刃刀仿佛是从炼狱的熔岩中锻造而出,挥舞起来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每当他们的狂暴步兵冲锋时,那股悍不畏死的劲头,足以让任何敌人从骨子里感到战栗。
比萨尔提亚人,是山地孕育出的精灵。他们的标枪如同精准的毒蛇,总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从山石间窜出,给予敌人致命一击。而作为游击部队,他们在崇山峻岭间穿梭的身影,就像鬼魅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培西人,来自罗多彼山的蛮族,信仰的力量成就了他们,神的恩典在他们心中燃烧成熊熊烈火。这份狂热让他们在伏击与夜袭中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勇猛,黑暗与险峻的地形是他们最好的盟友,常常在敌人最松懈的时刻,给予无情的打击。
特里巴利人,色雷斯西北部的骄傲,重甲步兵是他们的核心战力。厚重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芒,组成的方阵如同移动的堡垒,坚不可摧,每一次推进都带着势如破竹的力量。
此时,拜占庭市政厅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仿佛连阳光都吝啬于穿透这里的窗户。木质的梁柱上刻着罗马式的花纹,却掩盖不住此刻厅内的沉闷。
卢基乌斯?马吉乌斯穿着罗马的托加袍,急步走入。此时的他带着的不是喜悦,而是一身的旅途的疲惫。
他的步伐还算稳健,脸上虽有倦容,却并无太多狼狈之色。但跟在他身后的查立顿等人,就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
瞧瞧,
都瞧瞧,
瞧瞧他们……
原本精心打理的头发被剃得精光,头皮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尴尬”的青色,同时还惨咋着如同“秃驴”一样的白光。
这在罗马人的观念里,无疑是奇耻大辱,比身上的伤口更让人难以忍受。
查立顿虽说是个希腊人,虽说此前是个奴隶,可是他自从摆脱了奴隶身份,回到希腊故乡之后,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和荣誉感油然而生。没有了头发……这比让他当回奴隶还要让他难受。
他一言不发,跟在马吉乌斯身后,紧咬着嘴唇,双手紧握成拳,眼神中充满了屈辱与愤怒,却又不得不强忍着,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可是他由不得不直视前方,低头便是对哈斯塔·法塔利的不尊重。
小卢西乌斯坐在执政官的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落在马吉乌斯身上。
他穿着罗马式的长袍,神情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
“我的马吉乌斯阁下,此次色雷斯之行……情况如何?”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马吉乌斯深吸一口气,没有躬身,而是向总督阁下行了一个标准的抬手礼,然后说道:“阁下……不得不说,我……事情并不顺利。我按照你的吩咐,向科提斯六世请求提供一些赤鹿,以供工匠作坊提取油脂用于淬火。可是,那个傲慢的国王,当面就拒绝了。”
马吉乌斯整理了一下情绪,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难堪:“他说的话,简直不堪入耳。他说罗马人就像一群贪婪的鬣狗,总是想从别人那里夺走东西。他问我弄赤鹿干什么,我说用来吃。可是……那个国王却说……”
“说什么?”小卢西乌斯见马吉乌斯半天不开口便忍不住问。
可是,马吉乌斯几次欲言又止,想了半天说不出口。
“有这么难吗?”小卢西乌斯急得哼笑了一下,“你直接说就行。”
马吉乌斯抬眼看了看小卢西乌斯,把心一横,说:“科提斯六世国王说……你要了赤鹿是……打算……那个什么……”
“什么啊?”
“操……操,操鹿!”马吉乌斯尴尬地清了一下嗓子,反正都说了,于是就打算和盘托出,“他说你原来是操猪、操狗的,现在不满足了,打换成了……赤鹿。不过,赤鹿大着呢,你……你可能……那个什么……这就如同一叶小舟漂浮……通过牛渡。”
“该死……真见鬼!”小卢西乌斯顿时发怒,“他真这么说?”
说罢,扫过马吉乌斯身后众人,只见众人点头如捣蒜。
“我要杀了他!混蛋!这个该死的混蛋!我要杀了他,我……我杀他之前我要阉了他!”
小卢西乌斯愤怒不已,大骂开来,然而也不过就是骂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