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心里一酸,眼眶有点发热——末世后,他很久没这种感觉了。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愧疚:“是我没本事,没护好大家。以前在学校当体育老师,我总跟学生说‘遇到危险要冷静,要学会保护自己’,结果现在自己被困着,连冷静都快做不到了。”
“我也想家了。”陆诗涵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带着浓浓的哽咽,每一个字都裹着眼泪,“以前我总嫌我妈管得严,不让我出去玩,还跟她吵架——有一次,他不让我去同学家过生日,我还跟她冷战了三天,连饭都没吃。现在才知道,能每天回家吃顿热饭,听他唠叨几句‘别熬夜’‘作业写完了吗’,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我妈做的番茄炒蛋最好吃,她总说要多放糖才甜,我以前还嫌腻,每次都把鸡蛋挑出来吃,把番茄剩下。现在要是能再吃一口,就算让我胖十斤我都愿意,就算让我跟他道歉一百次我也愿意。”
于娟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带着点怀念,还有点遗憾:“我退休前在医院坐诊,每天要看几十个病人,从早上八点忙到下午六点,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总觉得累,还总跟我妈抱怨。那时候我老妈总蒸的梅菜扣肉等我回家,说补身体,还说‘你爸就爱吃肥的,你不吃就给他’。我以前总说她做的太油,每次都只吃瘦的,把肥的挑给我爸。现在想想,要是能再吃一碗,就算全是肥的,我也能吃下去,就算让我再坐诊十个小时我也愿意。还有我的孩子们,他们还那么年轻,那么小,就……变成僵尸了。”
说到最后,于娟的声音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石室里一片寂静,只有风的声音,还有远处兽栏传来的、隐约的嘶吼声。
“放心,等出去了,你们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们做。大家别放弃,哪一次我们不是化险为夷,这次肯定也会逢凶化吉的。”张羽小声安慰道,尽管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他并不希望这种情绪继续蔓延下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像是黑暗里的一丝烛光。
没人回答。石室里只剩下铁链偶尔碰撞的声响,和石缝外传来的风声。过了好一会儿,柳乘风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点绝望,还有点不甘:“机会……应该不大了。你没看外面的戒备吗?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个拐角都有黑袍人守着,手里还拿着刀和铁棍,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我们现在手无寸铁,还都受了重伤——贺叔胸口有伤,我胳膊肿了,张羽你咳嗽得站不起来,于大姐年纪不小了,诗涵和子豪还是孩子,也都伤的不轻。就算能解开绳子,也冲不出这石道。上次在废弃医院,我们有武器、有药品,还差点没逃出来,这次……”
“那我们就只能在这儿等着被转化成怪物?”张羽的声音里满是不甘,还有点愤怒,他用拳头捶了一下地面,结果疼得龇牙咧嘴,“我不甘心!我们跟拜尸教斗了这么久,烧了他们的总部,杀了那么多黑袍人,杀了无数的僵尸,最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这也太憋屈了!比我上次面试失败还憋屈——那时候我准备了好久,结果还是没被录取,至少我还努力过,这次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贺国安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胸口的疼让他皱紧眉头,额角的冷汗又多了几分。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点疲惫,还有点认命:“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我们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等着,等着拜尸教的人来处置我们。这就是命,认了吧。以前在部队,我见过很多战友牺牲,那时候我也不甘心,可最后还是得接受现实。”
“我不认!”张羽的声音突然提高,又因为用力过度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泪直流,“我才二十多岁岁,还没攒够钱开个小餐馆——我早就想好了,要开一家家常菜馆,卖红烧肉、番茄炒蛋,还要雇两个服务员,不用再自己洗碗。我还没谈过恋爱,还没带我妈去旅游,凭什么要变成怪物?凭什么要认这种命?虽然末世这些事情已经无法实现了,但是你们可别忘了,我们还有一起回我们的末世供销社,什么基地,什么拜尸教,这次逃出去后,我们都不管了。我们安安心心回我们末世供销社,好好过日子,你们觉得怎么样?”
汉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少了点卡顿,多了点温柔,像在安抚一个发脾气的孩子:“张羽,别激动。我的传感器检测到你心率过快,已经到每分钟120次了,伤口可能会再次出血。虽然逃出去的概率低,但我还在尝试破解枷锁——我刚才又磨了几下,细缝更大了,说不定再磨十分钟就能把枷锁弄开。就算最后失败,我们也能一起撑到最后,聊聊天,说说以前的事,总比自乱阵脚好。也对,我们这样拼死拼活也没个盼头,等安全了,我们就回你们说的那个末世供销社。”
娄子豪也跟着说,声音里带着点坚定,还有点鼓励:“对!张羽哥,我们一起回去。汉唐哥说,只要还有能源,他就不会放弃,我也不会放弃!我还没跟你学怎么用斧头呢,上次你说要教我劈柴,还有教我厨艺,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张羽听着这话,喉咙有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