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你问相邦无陷阵之功?相邦之功,远超陷阵!他为我大秦铸造了可以无限陷阵的国力与根基!
你食秦禄,享秦爵,却只知匹夫之勇,不知庙堂之谋,何其浅薄!”
他又看向嫪毐,眼神中满是鄙夷:“你问‘仲父’何来?
仲者,次也!父者,功同再造也!大王尊相邦为仲父,乃是效仿周公辅成王之古礼,敬其功,重其德!
而你,以私幸进,不思国事,却在此以龌龊之心,度君子之腹,何其无耻!”
最后,李斯的目光重新锁定在脸色已然涨成猪肝色的成蟜身上,语气放缓,却愈发诛心。
“长安君,你再问相邦何亲于秦?斯告诉你,何为亲?
以功为亲!以忠为亲!相邦虽非嬴姓,然其所作所为,皆为嬴氏江山,为大秦天下!
此等大功大忠,远胜于空有血脉,却于国无益,只知内耗的所谓‘宗亲’!”
“你……”成蟜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斯,说不出话来。
李斯发出最后一击,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
“长安君,你之所以能站在这里,用你的‘亲’,来质问相邦的‘功’,正是因为相邦用他的‘功’,辅佐先王与今上,才保住了你今日的‘亲’!你今日之行,是为饮水者,却欲砸碎掘井之人的鼎!
非人臣之道,更非君子所为!”
成蟜如遭雷击,蹬蹬蹬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回席上,面如死灰。
内史肆、嫪毐等人更是噤若寒蝉,低头垂目,再不敢言语分毫。
满堂宾客,鸦雀无声,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吕不韦坐在主位上,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眼中的欣赏,已然化为了深深的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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