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速快得像连珠炮,试图用言语的泡沫去扑灭即将爆发的火山:“都是一家人!同舟共济,荣辱与共!何分彼此?切莫为了些许小事,些许小事……伤了和气!伤了和气啊!”他几乎要哭出来,目光在暴怒的阁罗虎和冰冷的鲜于仲明之间来回游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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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姑娘……依依姑娘是荣华苑的魁首,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的!这是苑中的规矩,也是成都府人尽皆知的事情!老夫…老夫虽是相爷,也不好强人所难,坏了规矩,惹人非议啊!”
他急中生智,试图用“规矩”搪塞过去,声音带着哭腔:“要不这样,改日!改日老夫亲自为二位挑选几位才貌俱佳、知情识趣、最善歌舞的歌姬,送到二位营中……定让二位满意!定让二位满意!”
“放屁!”
杨国忠这番毫无骨气、推诿搪塞的圆场话,如同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上又泼了一桶滚油!
阁罗虎本就酒气上涌,被鲜于仲明那句“蛮族营帐”、“狎玩取乐”、“暴殄天物”刺得双目赤红,如同被戳中了最痛处!
又被杨国忠这软弱的拒绝彻底点燃了怒火!
他借着酒劲和药力(他自己尚未察觉的迷神引开始生效),哪里还把这个色厉内荏的伪相放在眼里?
他凶暴的目光如同淬毒的标枪,狠狠刺向鲜于仲明那张冷峻的、写满鄙夷的脸:
“鲜于小儿!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本王争?!装什么大尾巴狼?什么狗屁府邸!什么切磋技艺!不过是想把人弄回去金屋藏娇,装你娘的清高!老子告诉你,这女人,本王今晚就要定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他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激怒的黑熊,轰然站起!
沉重的身躯带起一股混杂着浓烈酒气、汗味、羊膻气以及雄性荷尔蒙的腥风!
沉重的象皮靴踏在猩红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震得旁边案几上的杯盏嗡嗡作响,酒液泼洒。
他绕过面前碍事的案几,如同移动的小山,蒲扇般布满老茧、沾满油污的大手张开,目标直指殿中央被这突变惊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如同受惊小鹿般的柳依依!他要把她像抓小鸡一样抓过来!
“阁罗虎!你太放肆了!”
鲜于仲明自恃汉将身份,骨子里就瞧不起南诏蛮族,此刻被阁罗虎当众辱骂为“小儿”、“装清高”,这奇耻大辱瞬间点燃了他胸中压抑的暴戾!
他体内的“迷神引”药效也在急速发作,如同催化剂般放大了他的愤怒和攻击性!
他也猛地站起,动作快如闪电,带起一阵铁甲摩擦的铿锵之声!
“锵啷——!”一声刺耳的金铁摩擦长鸣,腰间的横刀已被他瞬间拔出一半!
雪亮森寒的刀锋在满殿灯火映照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厉芒!他眼神锐利如刀锋,死死锁定阁罗虎扑向柳依依那庞大而充满威胁的背影,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凛冽的杀意:
“不过一南诏化外蛮王,安敢在我蜀都之地,指手画脚,强抢民女?!真当我汉家无人,刀锋不利乎?!”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信!精准地戳爆了阁罗虎心中最敏感、最狂躁、最不容触碰的逆鳞——“蛮子”!
“你他娘的找死——!”阁罗虎彻底暴怒!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他放弃了近在咫尺的柳依依,庞大的身躯以一种与体型不符的迅猛速度猛地扭转!血红的眼睛如同地狱深渊,死死盯住拔刀相向的鲜于仲明,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恐怖低吼!
双拳紧握,骨节爆响如同炒豆!他全身虬结的肌肉瞬间贲张,锦袍被撑得几乎要裂开!
他如同被彻底激怒的洪荒巨兽,就要扑过去将这辱骂自己、阻碍自己的汉将撕成碎片!
就在这千钧一发、阁罗虎狂吼着转身扑向鲜于仲明,而后者也怒极拔刀、雪亮刀锋完全离鞘、反射出刺眼寒光的瞬间!
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如同潜伏在阴影中最灵巧的狸猫,早已借着杨国忠慌乱站起、试图阻拦阁罗虎而遮挡视线的绝妙刹那,无声无息地移动到了为阁罗虎和鲜于仲明这两席主宾斟酒的侍女位置上。
是甲娘!
她的心跳平稳如常,呼吸细不可闻。
眼神锐利如鹰隼,精准地捕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由她亲手导演出来的混乱巅峰!
就在鲜于仲明拔刀的动作吸引了全场所有惊恐目光,阁罗虎庞大的身躯也恰好挡住了大部分来自杨国忠和其他官员席位的视线的微妙角度下,她右手极其自然地抬起,仿佛要去整理面前有些歪斜的酒壶。
宽大的宫装袖口如同水幕般自然下垂,完美地遮住了她小臂以下的动作。
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指甲盖上,各嵌着一枚比米粒还小、色泽与健康的指甲几乎融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