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迅猛,能瞬间放大服用者内心的负面情绪——暴怒、猜忌、恐惧、占有欲,并使其精神亢奋、行为失控、感官迟钝!是制造“意外”与“失控”的绝佳工具。
动作快得超越了人眼的极限!
她的指尖如同蜻蜓点水,又如同最高明的琴师拨动了最细微、最致命的琴弦。
在阁罗虎面前案几上那只盛满了琥珀色剑南烧春的犀角杯口边缘,极其轻微、极其隐蔽地轻轻一磕!
几乎是同时,手腕以肉眼难辨的角度一翻,指尖又以同样的方式,在鲜于仲明面前那只小巧玉杯的杯口边缘,如法炮制!
细微到近乎虚无的粉末,瞬间从机关中弹出,如同投入滚烫酒液中的两粒尘埃,无声无息地消融在琥珀色的琼浆之中,没有激起一丝涟漪,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犀角杯古朴粗犷的纹理,玉杯温润细腻的光泽,完美地掩盖了这来自地狱的“点睛之笔”。
毒酒已成,鸩羽无形!
甲娘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随意地拂过杯沿,随即袖袍垂落,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再次恢复了那低眉顺眼、温顺无害的侍女姿态。
只有她眼底深处掠过的一丝极寒的锋芒,证明着刚才那致命瞬间的真实。
场面已然彻底失控!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蚁穴!
“王弟息怒啊!”
“鲜于将军不可拔刀!”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有话好说!”
杨国忠和几个伪朝高官吓得魂飞魄散,尖声惊叫着,再也顾不得什么宰相体统、官员威仪,连滚带爬地从席位上冲出来阻拦。
杨国忠更是情急之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张开双臂,用尽全身力气,如同抱住一根即将倾倒的柱子,死死抱住了阁罗虎那如同房梁般粗壮的右臂!
其他几个官员也七手八脚地去拉扯已经拔刀在手、杀气腾腾、眼中血丝密布、气息明显变得更加粗重不稳的鲜于仲明。
“滚开!老匹夫!”阁罗虎正处在狂怒的巅峰,又被“迷神引”的药力烧灼着神经,被杨国忠这蝼蚁般的人物死死抱住胳膊,更加烦躁暴虐,杀心大炽!
他如同被激怒的巨象,被无数蚂蚁缠身的巨兽,猛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右臂稍一用力,便根本不是杨国忠这养尊处优、早已被酒色掏空的伪相所能抗衡!
杨国忠踉跄间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阁罗虎看都没看被自己差点随手摔倒的杨国忠。
他所有的狂怒和药力催化的暴虐都集中在鲜于仲明身上!
他血红的眼睛死死锁定同样双目赤红、气息变得更加不稳、粗重、如同拉风箱般喘息着、显然也受到“迷神引”强烈影响而理智全无的鲜于仲明!
他惊愕地发现,对方眼中那暴怒狂躁的火焰,似乎比自己燃烧得更加炽烈,更加混乱,更具攻击性!
那眼神,已经不像人,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失去理智、只想撕碎眼前一切的凶兽!
这让他感到了一种被冒犯的极致愤怒和一丝本能的危险感!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阁罗虎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自己面前的案几,落在那只盛放着烤全羊残骸的巨大硬木托盘上。
那托盘由百年铁木制成,沉重异常,边缘还带着烤焦的油脂和凝固的血迹,盘底赫然固定着一根用于切割羊肉、精铁锻造、三棱开刃、尖端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破甲锥!
那锥尖的冷光,如同死神的召唤,瞬间点燃了他脑海中毁灭一切的狂暴冲动!
什么理智,什么后果,什么国王哥哥的大计,什么三方同盟,全都被那沸腾的药力和狂怒烧成了灰烬!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念头:砸!砸碎眼前这个竟敢辱骂自己、还想抢走自己猎物、还敢拔刀相向的杂碎!把他砸成一堆烂肉!
“我操你祖宗十八代——!!!”阁罗虎喉咙里爆发出非人般的、震碎耳膜的咆哮,如同受伤的洪荒巨兽发出最后的绝命嘶吼!
他用尽全身力气,肌肉虬结的手臂上青筋如同扭曲的巨蟒般根根暴起!他一把抄起那个至少五六十斤重的沉重大木盘——连同上面残留的沉重羊头骨、油腻的肉渣、啃剩的骨头、还有那根致命的、沾染着羊油和血渍的精铁三棱破甲锥!
他双臂如同巨猿般抡圆,将沉重的木盘高举过头顶,全身的力量灌注其中,手臂的肌肉块块隆起,几乎要将锦袍撑裂!
然后,带着倾泻所有暴虐力量、摧毁一切的决绝,朝着距离他不到五步远、正被两名官员拉扯得身体踉跄、眼神混乱疯狂、试图挣脱束缚再次扑上来的鲜于仲明,狠狠砸了过去!
沉重的木盘撕裂空气,发出沉闷恐怖、如同鬼哭般的呼啸!破甲锥的寒光在空中划出一道死亡的轨迹!
“将军小心——!!!”鲜于仲明身边的心腹亲兵目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