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立刻散去!各回各家,各安其业!不得再聚众滋事!”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森寒刺骨,一字一句,如同冰锥狠狠砸在青石板上:“再有敢滞留聚集、喧哗鼓噪、冲击城门者——以通敌抗命、煽动叛乱论处!格杀勿论!就地正法!”
冰冷的话语在书房内回荡,带着浓烈的血腥气。但这还不够。杨国忠眼中凶光毕露,如同择人而噬的恶狼,补充道:
“至于那带头告状的……叫什么?陈阿四是吧?还有他那几个不知死活、跟着起哄的同伙、叔伯兄弟……一个不留!都给我抓起来!打入天牢最底层!告诉狱卒,给我好好‘伺候’!先关上几个月,让他们在里面好好清醒清醒!知道知道什么叫轻重缓急,什么叫以国事为重!什么叫……顾全大局!”
“相国……这……”李参军饶是杨国忠心腹,此刻也倒吸一口冷气,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脸上露出了强烈的不忍和巨大的犹豫,“是否……过于严厉?那陈阿四,毕竟是苦主,妻子刚遭大难……如此处置,恐……恐更失民心啊!若激起更大变故……”
“严厉?!!”杨国忠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前逼近一步,几乎将脸贴到李参军的脸上!
那因暴怒和恐惧而扭曲的面容,眼中疯狂闪烁的杀意,吓得李参军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湿透内衫,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是他们逼本相的!是他们不识抬举!是他们不知死活!”杨国忠的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屋顶,唾沫星子喷了李参军一脸,“民心?哼!刀子架在脖子上,看看是民心硬,还是刀口硬!失民心?总比立刻丢了成都,丢了脑袋强!妇人之仁,只会害死所有人!快去!执行命令!再敢迟疑,连你一起治罪!以同谋论处!”
最后几个字,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李参军心头。他浑身剧烈一颤,所有的犹豫和不忍瞬间被巨大的恐惧碾碎。
他知道,眼前这位相国,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和性命,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卑……卑职遵命!卑职这就去办!”李参军再不敢多言半句,深深一躬到地,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逃也似的冲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书房。
很快,一队盔明甲亮、刀枪森然、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的伪朝牙兵,在一名身材魁梧、面色冷硬如铁的都尉带领下,杀气腾腾地冲出府衙,马蹄声如雷,直奔西门!
西门外。悲愤的百姓们举着火把,呼喊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陈阿四扶着几乎虚脱的秀姑,依旧在声嘶力竭地控诉。
希望的微光,在他们心中尚未完全熄灭。
“轰隆隆……”沉重的西门,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
不是迎接,而是涌出更深的绝望!
一队如狼似虎的官兵冲了出来,迅速在城门前列开阵势。
锋利的矛尖在火把下闪着寒光,弓箭手张弓搭箭,冰冷的箭簇对准了手无寸铁的百姓!
那名为首的都尉,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如同看着一群蝼蚁。
“奉相国钧令!”都尉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冰冷无情,瞬间压过了百姓的呼喊,“尔等刁民,听好了!奸污民女之事,朝廷已知悉!其中或有误会,或有奸人挑拨!相国大人明察秋毫,自会派人详查,严加约束南诏友军,并厚加抚恤苦主!尔等速速散去!各回各家!不得再聚众喧哗,冲击城门!违令者——”
他猛地拔高音调,如同惊雷炸响,“以通敌叛乱论处!格杀勿论!”
死寂!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猛烈的爆发!
……
……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