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一个缺了门牙的老者,用豁风的嘴叹息着,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忧虑,“听说隔壁王村,昨天又有几家被抢了,李老栓家的闺女差点……”
“噤声!”另一个老者警惕地看了看西南方向,压低声音,“莫提了!祸从口出!那些蛮兵,耳朵尖得很!咱们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
不安的气氛,如同暮色般笼罩着小小的周家集。
村东头,陈阿四家的土坯小院,此刻却还顽强地保留着一丝风雨飘摇中的宁静。
院子不大,夯实的泥土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墙角堆着整齐的柴禾,几件农具靠在低矮的土墙边。
院角,一架半旧的织布机前,坐着陈阿四的妻子——秀姑。
她约莫二十三四岁,荆钗布裙,却掩不住那份清水芙蓉般的清秀。
昏黄的光线柔和地勾勒着她专注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她手脚麻利地踩着踏板,“哐当、哐当”的投梭引线声,节奏稳定而安宁,仿佛在编织着对平凡生活的所有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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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密的汗珠沁在她光洁的额角,更添几分温婉。
陈阿四则在院墙边,仔细地收拾着明天去田里要用的锄头和镰刀。
他用磨刀石蘸着水,一下下打磨着锄刃,发出“嚓嚓”的轻响。
古铜色的手臂肌肉随着动作微微起伏,显得沉稳有力。
三岁的儿子小石头,无忧无虑地蹲在墙角,胖乎乎的小手捏着一根小树枝,聚精会神地拨弄着几只搬运米粒的蚂蚁,嘴里还发出“嘿哟嘿哟”的稚嫩配音。
“当家的,”秀姑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声音如同清泉般温软,“明日去集上,记着扯二尺粗布回来。小石头的裤子,你看,又短了一截,小腿肚子都快露出来了。”
她说着,目光温柔地投向墙角玩耍的儿子。
陈阿四停下磨刀,抬起头,对着妻子憨厚地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晓得了,忘不了。再给石头买俩麦芽糖,这小子念叨好几天了。”
他望向儿子的眼神,充满了为人父的慈爱。
“哐啷——!!!”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撕碎了小院中所有的宁静!
本就简陋的柴门,被一股狂暴到极点的巨力猛地从外面踹开!
脆弱的门轴发出一声凄厉的呻吟,整扇门板如同断线的风筝,狠狠拍在后面的土墙上!
“轰隆”一声,震得整个土坯房簌簌发抖,墙皮和灰尘扑簌簌落下!
三个身影,如同地狱里冲出的恶鬼,带着浓烈到化不开的酒气、汗臭和一股令人作呕的膻腥味,凶神恶煞般闯了进来!
是南诏兵!
他们显然喝了不少劣质的酒,黝黑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豹子般的眼睛布满血丝,闪烁着野兽般狂躁而贪婪的光芒。
为首一个,身材最为粗壮,咧着嘴,露出嘴里一颗刺眼的金牙,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他穿着脏污的皮甲,腰间挎着弯刀。
另外两个,一个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斜划到嘴角,眼神阴鸷;另一个身材相对矮小,但动作却像猴子般灵活,眼神滴溜溜乱转,透着猥琐和残忍。
三双眼睛如同探照灯,在狭小的院子里凶狠地一扫!
瞬间!
所有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地、贪婪地锁定了织布机前那个被惊得猛然站起身、花容失色、浑身颤抖的年轻妇人——秀姑!
那清秀如画的眉眼,那温婉如水的气质,那因惊吓而微微张开的、如同花瓣般的嘴唇,在这粗陋的农家小院里,简直如同沙砾中陡然现世的稀世明珠!
强烈的反差,瞬间点燃了野兽眼中最原始、最肮脏的欲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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