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庄眼中寒光爆射,如同深藏匣中的绝世凶刃骤然出鞘,锋芒毕露,直指人心!“唯有令其疯狂!令其膨胀!令其将所有反对朝廷、阻碍新政、心怀叵测的地方豪强势力,如同巨鲸吞海般吸附于己身!待其臃肿不堪,看似庞然大物不可撼动,实则内里虚空、根基不稳、矛盾重重、众叛亲离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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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冰冷的手指,如同淬毒的刀锋般抬起,隔着虚空,带着一种宣判命运的决绝,直直点向韩休琳剧烈起伏、仿佛要炸开的胸膛心脏位置:
“——再由韩帅你这柄早已埋入其腹心的复仇之刃,由内而外,雷霆一击,破体而出!既碎卢氏千年根基,亦涤荡整个河北所有附逆之豪强毒瘤!此乃陛下一箭三雕之绝户计!既除国贼,又清积弊,更收河北之地于王化!”
严庄的声音微微一顿,刻意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与不容置疑的、如同魔鬼契约般的许诺,每一个音节都精准地撩拨着韩休琳灵魂深处最狂野的权力欲望和最恶毒的复仇渴望:
“陛下亲口承诺:只要韩帅配合此计,亲手诛杀卢珪及其核心党羽,并借此雷霆万钧、血火交加之势,将幽州乃至整个河北依附卢氏、阻挠新政、为祸地方、鱼肉百姓的世家豪门,连根拔起,血洗殆尽!此即为韩帅向陛下、向天下苍生纳的投名状!事成之后——”
严庄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金铁交鸣,在狭小的囚室里回荡,“韩帅非但前罪尽赦,更可重掌幽州节度使旌节!幽州,依旧是韩帅的幽州!你依旧是朝廷钦封的北疆柱石!只是自此之后,需忠心王事,永镇北疆,为天子守国门!”
重掌幽州!手刃卢珪!血洗豪门!无罪!永镇北疆!
每一个许诺,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精准地、狠狠地烙印在韩休琳被仇恨和权力欲炙烤得千疮百孔、濒临崩溃的灵魂上!
如同在堆积如山的干柴烈火中投入了一颗火星,瞬间引爆了足以焚天灭地的滔天烈焰!
韩休琳浑身剧震!那双赤红的眼睛因极度的激动和疯狂而几乎要滴出血来!
呼吸粗重如破损的鼓风机,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烧肺腑的剧痛!
他猛地从角落的阴影中站起,枯瘦的身躯爆发出骇人的力量,镣铐哗啦作响,牵动旧伤带来的钻心剧痛也浑然不觉!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兴奋和嘶吼而彻底变形,扭曲的面容上混合着狂喜、残忍、孤注一掷的狰狞:“当……当真?!裴……陛下他……真肯给我这个机会?!给我这个……亲手报仇雪恨、重掌权柄的机会?!让我亲手……宰了卢珪那狗贼?!”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天子金口,一言九鼎!”严庄的回答如同铁砧上砸下的重锤,铿锵有力,不容置疑。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贴身内袋里,取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巴掌大小的扁平小包。
解开油纸,里面赫然是一方折叠整齐的明黄绢帛。
那绢帛质地非凡,触手温润细腻,边缘用金线绣着细密繁复、栩栩如生的五爪龙纹,即使在囚室昏暗的光线下也隐隐流动着尊贵的辉光!
他将其小心展开,上面赫然是笔走龙蛇、力透绢背的御笔亲书,字迹刚劲雄浑,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帝王之气!
最下方,一方鲜红如血、印文清晰无比的皇帝玉玺印记,如同燃烧的烙印,在昏暗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严,灼人眼目!
韩休琳颤抖着伸出枯枝般、沾满污垢和血渍的手,近乎抢夺般一把抓过那方绢帛密旨。
他像饿狼扑食般扑到铁窗边,用身体挡住大部分狂风,借着窗外透入的、被狂风搅得更加迷蒙飘忽、如同鬼火般的微弱雪光,贪婪而急切地扫视着上面的字句。
他的目光如同钩子,死死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抠着绢帛上的内容。
当他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般,死死锁定在那几行关键的字眼上“……着韩休琳诛逆首卢珪,肃清河北附逆豪强,荡涤污秽,以儆效尤。事成复其幽州节度使职,永镇北疆,钦此!”
——时,他猛地抬起头!
眼中的最后一丝疑虑如同阳光下的薄冰般彻底消融,取而代之的是焚尽一切理智的、赤裸裸的杀意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那眼神,已非人类所能拥有,而是挣脱了囚笼枷锁、挣脱了最后束缚、渴望着痛饮仇敌鲜血的远古凶兽!
他死死攥着那方绢帛,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那是他失而复得的命根子,更是他开启复仇地狱大门的唯一钥匙!
严庄其实心中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自家陛下裴徽,雄才大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