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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头呈三棱锥形,开有深深的血槽,刃口锋利得仿佛看一眼都会被割伤!
箭杆笔直如尺,尾羽修剪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出自官家匠作监的手笔,绝非山中土法能打造!
石虎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汗,大步走过去,从老根手中接过一支箭。入手沉甸甸的,带着精钢特有的冰冷分量感和坚硬质感。
他的指尖细细感受着那精心锻打、淬火处理过的箭镞的锋利边缘,那寒意仿佛能刺入骨髓。
这冰冷的触感,与他背上那依旧灼热刺痛的鞭痕,形成了最鲜明、最讽刺、也最令人心潮澎湃的对比。
力量!这就是复仇的力量!这就是可以撕碎更多杜家爪牙的力量!
就在猎户们围着精钢箭矢兴奋低语时,两个身影如同融入山林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从密林深处最浓重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没有脚步声,甚至仿佛连呼吸都隐匿了。
为首一人,身形精悍,穿着紧束利落的深灰色劲装,外罩一件与山林枯草同色的短斗篷,斗篷下摆沾染着湿泥和苔痕。
他面容普通,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目光扫过战场,冷静得近乎冷酷,正是之前与石虎有过短暂接触、自称来自“长安”的不良人暗桩,代号“山鹰”。
他身后跟着一个沉默如山、如同铁塔般的壮硕汉子,背负着一个沉甸甸的巨大包裹,步履沉稳,落地无声。
“石虎首领,好快的刀!好狠的刀!”山鹰的声音平静无波,如同在评价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疤脸刘那身首异处、血流成河的尸体,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那只是一块碍眼的石头。
“疤脸刘这恶贯满盈之徒,死在你刀下,是他的报应,也是替这方圆百里受他荼毒的百姓出了一口恶气。”他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解下身后那壮汉背负的沉重包裹,“砰”的一声放在地上,解开系扣。
包裹打开的瞬间,猎户们再次屏住了呼吸,眼中爆发出比刚才看到精钢箭矢更加炽热的光芒!
里面赫然是数十支与货车里缴获的一模一样、闪烁着致命寒光的精钢箭镞!
而更令人心跳加速、血脉偾张的,是两具保养得油光锃亮、结构复杂精密、散发着浓烈杀伐气息的军用制式强弩!
乌沉沉的弩身由硬木和精铁混合打造,紧绷的牛筋弓弦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配套的钢制弩机结构精巧,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光。
旁边还有几捆特制的、带有三棱倒刺的弩箭。
“这……这是……”老根的声音都带着颤抖,粗糙的手指想摸又不敢摸那冰冷的弩身。
其他猎户更是眼睛发直,握着简陋猎弓的手不自觉地松开又攥紧,简陋的木弓竹箭在这些杀人利器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山鹰随手拿起一支精钢箭镞,在手中掂了掂,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牢牢锁定石虎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此刻更因眼前武器而闪烁着对“力量”极度渴望的双眼:“这是不良帅的一点见面礼。长安的诚意,”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从来不止于口舌。”
他随即从怀中贴身内袋,取出一卷用厚实桑皮纸制成、以火漆严密封好、漆印上烙着一个奇特飞鸟纹记的密信,郑重地双手递给石虎。
“密约在此。朝廷承认卧牛山寨自治之权。盐、铁、药材,乃至……”山鹰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强弩和精钢箭镞,“更多、更精良的武器,后续会设法送来。翻山越岭不易,但必有通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字字清晰,“只有一个要求:共同抗杜!将这钉子,狠狠楔进杜家云梦泽的侧翼腹地!让杜衡那老贼寝食难安!让杜家的爪牙,再不敢轻易踏入卧牛山一步!你们,就是插在杜家和李璘心口的一把尖刀!”
石虎接过那卷密信。
信封上那冰冷的火漆封印,如同长安投射来的、充满力量却也无比沉重的目光。
他没有立刻拆开,仿佛那小小的信卷重逾千斤。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一一扫过:
手中那支冰冷的、象征着力量与复仇契机的精钢箭镞。
地上疤脸刘那身首异处、死状凄惨的无头尸体,那刺目的红与黑。
身边兄弟们眼中那因精良武器而燃起的、更加炽热、更加疯狂、也带着一丝对未来不确定的野望光芒。
山鹰那双冷静、锐利、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远处杜家别院方向,那在暮色中逐渐亮起的、象征着压迫与奢靡的点点灯火。
过往的屈辱、鞭痕的灼痛、妹妹绝望的哭喊、寨子里的饥寒交迫……与眼前冰冷的钢铁、滚烫的鲜血、长安的密约、复仇的希望……所有的一切,如同狂暴的洪流在他胸中激烈碰撞、咆哮!
他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密信和那支精钢箭镞!
指节因为极度的用力而发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