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凄厉的哨音余韵尚在山谷间回荡,更大的、如同天罚般的巨响便已悍然爆发!
山道上方,那近乎垂直、令人望而生畏的陡峭山坡,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猛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事先被精心布置的巨石和巨木,如同沉睡的洪荒巨兽被彻底激怒,挣脱了最后的束缚!
震耳欲聋的轰鸣瞬间吞噬了一切声音,大地在脚下疯狂颤抖!
大小不一的石块、合抱粗的树干,挟裹着万钧之势,卷起漫天泥土、断枝残叶,如同愤怒山神投下的灭世武器,轰隆隆地倾泻而下!
滚石与巨木相互碰撞、碾压、加速,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和断裂声,在山谷间激起层层叠叠、如同海啸般的恐怖回音!
整个卧牛山都在这一刻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啊——!山崩啦!快跑啊!老天爷开眼……啊不,是塌方了!”一个推车的民夫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瞬间被淹没在烟尘里。
“滚石!是滚石!躲开!快他妈躲开!”一个杜家爪牙的警告刚出口,就被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砸中了后背,声音戛然而止,只剩骨头碎裂的闷响。
“我的腿!啊——!我的腿被压住了!救命!刘爷救命啊!”凄厉的哀嚎在混乱中格外刺耳。
“骡子惊了!拉住它!拉住……啊!”失控的骡马带着断裂的车辕疯狂冲撞,将旁边的人撞得骨断筋折。
三辆大车如同纸糊的玩具,瞬间被狂暴的滚木礌石砸得四分五裂!珍贵的山货皮毛、成袋的粮食、甚至几匹在暮色中依然能看出华美光泽的绸缎,如同天女散花般抛洒出来,旋即被无情地卷入泥石洪流,或被碾为齑粉,或被深深掩埋!
浓烈的尘土混合着碎叶、血腥和松脂的味道,冲天而起,形成一片巨大、窒息、遮蔽视线的灰黄色烟幕。
“放箭!”石虎的声音穿透烟尘,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刻骨的仇恨,砸在每一个猎户的心头。
“嗖!嗖!嗖!嗖!”
早已蓄势待发的猎户们如同鬼魅般从岩石后、树冠中探出身来。简陋的猎弓被拉至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骨箭、石镞箭、削尖的木箭,在这一刻化作了复仇的毒蜂,带着猎户们积压已久的怒火,如疾风骤雨般倾泻向山下那片混乱不堪、如同被捣了窝的马蜂般乱窜的敌群!
居高临下,敌群暴露无遗,混乱不堪。粗陋的箭矢在这一刻爆发出惊人的杀伤力。
“呃啊!”一个刚推开压在腿上木头的杜家爪牙,脖子被一支精准射来的骨箭贯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嗬嗬声,便瞪着眼睛栽倒在地。
“格挡!举刀格……”另一个还算清醒的爪牙刚举起腰刀,就被两支同时射来的箭矢钉穿——一支深深扎进他肥厚的胸口,一支则狠狠贯穿了他的大腿!
剧痛让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嚎,翻滚着跌下山坡,消失在烟尘里。
惨叫声此起彼伏,与滚石的余音、惊马的嘶鸣、伤者的呻吟交织成一曲血腥的地狱交响曲。
“冲下去!别让疤脸刘跑了!血债——血偿!”石虎的低吼如同虎啸,在山林中炸开!
他反手从背上抽出那柄刃口磨得雪亮、沉甸甸仿佛能劈开山岳的开山刀!
刀身在昏沉的暮色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幽光!
没有丝毫犹豫,他如同锁定猎物的猛虎,率先从数丈高的鹰嘴岩上纵身跃下!
借助陡峭山坡的冲势,他魁梧的身躯展现出惊人的敏捷与爆发力,脚尖在凸起的岩石、虬结的树根上几点借力,几个兔起鹘落的纵跃,便已如陨石般冲下几十米,速度快得只在身后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和卷起的烟尘!
“杀——!!!”猎户们压抑已久的血性被彻底点燃,发出震天的怒吼,如同决堤的山洪,紧随石虎之后,挥舞着简陋却致命的武器,咆哮着冲向山下那片烟尘弥漫、哀嚎遍野的杀戮之地!
山下,催税队头目疤脸刘狼狈万分地从一块碾过他坐骑后腿的滚石旁爬起。
他那匹心爱的枣红马前腿被生生砸断,倒在血泊中痛苦地嘶鸣挣扎。
他脸上被锋利的碎石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外翻,鲜血直流,染红了他本就因刀疤而狰狞的半边脸,此刻更显凶恶可怖。
惊魂未定,他刚拔出腰间的精钢佩刀,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如同实质般的血腥杀气便已扑面而来!
烟尘中,一个魁梧如山的黑影狂飙突至!那柄沉重的开山刀撕裂空气,带着令人头皮炸裂的恐怖尖啸,卷起一股腥风,以开天辟地之势当头劈下!
刀光如匹练,仿佛要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