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板的声音,却描绘出地狱的景象,“其心腹大将刘豹,被卢珪以‘勾结韩逆、意图谋反’之莫须有罪名,当众施以‘剐刑’虐杀于幽州军辕门之外!”
“剐刑”二字一出,殿内仿佛响起一声无声的惊雷!连裴徽的瞳孔都骤然收缩了一下。
“行刑持续两个时辰,”严庄的声音依旧冰冷,却让众人仿佛听到了那持续两个时辰、非人的凄厉惨嚎,“惨嚎之声,闻于数里!最后悬首辕门示众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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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殿内清晰地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倒吸冷气声。
严庄的叙述如同最精准的酷刑,继续施加:
“据报,刘豹临刑前,目眦尽裂,血流满面,厉声诅咒卢氏‘断子绝孙,永堕无间’!其声凄厉,响彻幽州城!卢珪闻之震怒,当庭下令……”
他微微一顿,吐出最血腥的命令,“屠尽刘豹满门!无论老幼妇孺,亲族仆役,尽数屠戮,鸡犬不留!幽州西市刘宅,血染长街,三日不净!”
殿内一片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血块。
众人仿佛能闻到那透过时空传来的浓烈血腥气,看到那西市长街被无辜者鲜血浸透的惨状。
卢珪的暴虐,已彻底断绝了任何和解或宽恕的可能,也必将所有仇恨推向了不死不休的巅峰。
“而韩休琳,”严庄的声音将众人从血腥的想象拉回,抛出了最关键的信息,“据我‘黑鸦’(不良人最精锐的死士代号)冒死潜入、传出的最后一份密报,”
他微微一顿,仿佛在确认这信息的代价与重量,“其于‘寒潭’囚室之中,已近癫狂。
常以头撞石墙,额破血流,嘶嚎不止,声如鬼泣。
更曾咬破指尖,沥血于肮脏布片之上,反复刻写‘卢’字!
写罢,又寻得生锈铁钉,对着那血字深凿猛刺,其字浸血透布,扭曲狰狞,恨意滔天!
其神智,已近崩溃边缘,支撑其苟活者,唯焚心蚀骨、不死不休之怨毒!”
严庄的描述,让众人眼前仿佛浮现出那阴暗囚牢中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一个披头散发、形销骨立如同骷髅的囚徒,在昏暗中用自己温热的鲜血,在破布上刻下仇人的姓氏,再用锈迹斑斑、可能带来破伤风的铁钉,一遍遍、疯狂地刺戳着那个血字!
每一次刻划,每一次刺戳,都伴随着无声的诅咒和灵魂的咆哮。那份怨毒,早已超越了仇恨的范畴,成为了一种纯粹的、毁灭性的执念,一种存在的唯一意义。
“够了!”
裴徽断然出声,如同九霄惊雷炸响于沉寂的紫宸殿!
他眼中压抑已久的锐光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如同积蓄了万钧之力的闪电撕裂厚重的乌云,再无半分犹豫!
那股一直深藏于沉静外表下的、属于帝王的决断与无上锋芒,如同出鞘的绝世神兵,凛冽的寒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大殿!
“此刀已淬火至最利!怨毒已积至最盛!”裴徽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金铁交鸣般的铿锵,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殿内众人的心上,“再磨,刀锋必崩!再压,刀身必折!时机已至!是时候,让这柄蕴藏了无尽怨毒与复仇之火的利刃,出鞘见血了!让它搅碎卢氏的五脏六腑,撕裂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让幽州,成为卢氏一门的葬身之地!”
他灼灼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燃烧着火焰的锁链,牢牢锁定在如同出鞘利刃般的严庄身上:
“严卿!此重任,关乎社稷安危,新政成败,非你莫属!”
严庄身形瞬间挺得笔直,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又像一柄蓄势待发的标枪,周身那股阴冷的气息骤然凝聚、锐化,充满了致命的杀伐之气。
“朕予你临机专断之权!持朕密令,”裴徽的声音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意志和帝王的绝对信任,他抬手,一枚非金非玉、刻有蟠龙暗纹的玄色令牌被无声地滑过桌面,精准地停在严庄面前,“亲赴幽州!”
严庄伸出苍白而稳定的手,稳稳接住令牌。那令牌触手冰凉,却仿佛蕴含着火山般的力量。
“务必寻机,秘密联络上韩休琳!”裴徽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如同在深渊中回荡,“不仅要将他从那个名为‘寒潭’的地狱里活着带出来,更要让他——心甘情愿,为我所用!成为刺穿卢氏心脏的尖刀!”
裴徽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穿透空间,灼烧着严庄的意志。他的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清晰地烙印在寂静的空气中:
“告诉他!朕要的,不是一条丧家之犬摇尾乞怜的性命!朕要助他重掌幽州!让他亲手,将卢珪……”
裴徽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带着刻骨的寒意,“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报此血海深仇!雪此奇耻大辱!”
他眼中的光芒冷酷而炽烈,如同冰与火的交融:
“更要让他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