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字,带着森然寒气。
“卑职明白。”赵小营微微躬身,动作轻得如同羽毛落地,不带起一丝微风。阴影似乎在他身上流动。
“同时,”张巡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低沉,带着一种冷酷到极致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刺入成都的宫墙,“动用不良府在成都城内经营多年的一切力量!所有眼线,所有渠道!妓馆茶楼、贩夫走卒、甚至伪朝小吏府中仆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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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剑门惨败、姜维失守、杨子钊被生擒枭首、晋岳被俘并写下‘泣血劝降信’的消息,一字不漏地,以最快速度、最大范围,在成都城内散播!”
“尤其是要让这些消息,像毒气一样渗透进伪帝李玢的宫墙之内、要让杨国忠那奸相的宰相府邸里,‘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最好…”
张巡眼中闪过一丝近乎残忍的戏谑光芒,“是让晋岳那封用血指印画押的信,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们的枕边、案头、甚至是奏章之中!本帅要让他们食不甘味,夜不能寐,让恐惧像毒藤一样缠绕勒紧他们的心脏!让他们在龙床上辗转反侧,在朝堂上如坐针毡,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末日,就在眼前!”
“卑职领命!”赵小营眼中那抹阴冷的光芒骤然炽盛,仿佛无数条致命的毒蛇在黑暗中同时昂起了三角形的头颅,吞吐着信子,“定让成都内外,皆知末日将临!伪帝和杨国忠,必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
他微微侧头,阴影似乎更深更浓了,预示着成都城内即将掀起一场无形的、却足以让人精神崩溃的腥风血雨。
那些潜伏在繁华之下的暗流,将因这道命令而汹涌沸腾。
最后,张巡的目光如同两柄淬火的冰锥,缓缓移向,最终死死钉在舆图最南端——那片用特殊符号标记着南诏势力范围和鲜于仲通盘踞区域的地方。
厅内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分。
“至于本帅,”张巡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全局的沉稳,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更加磅礴,“将亲自统领剩余两万余主力,旌旗招展,擂鼓鸣金,沿官道大张旗鼓,直插成都府城下!”
他的手指在舆图上从姜维城划向成都,形成一条最粗壮的箭头。
“此举一在震慑!”他目光如炬,“让成都的杨国忠惊疑不定,摸不清我军主力动向和真正意图,使其不敢轻易分兵去支援梓州、绵州等地,为志群、小虎分担正面压力!”
“二在威慑!”他的手指重重敲在南诏和鲜于仲通的标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让盘踞在外的南诏豺狼和鲜于仲通那等首鼠两端的墙头草看清形势!我军主力陈兵成都,虎视眈眈,他们若敢轻举妄动,出兵袭扰我侧翼或支援伪朝,本帅便先调转兵锋,碾碎这些跳梁小丑!”
他冷哼一声,那声音不大,却带着尸山血海的凛冽杀意,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威胁,仿佛有无数冤魂在众人耳边凄厉哭嚎,“南诏、鲜于之流…冢中枯骨,跳梁小丑罢了!待我大军扫平蜀中腹地,兵锋直指成都城下,他们若识相,乖乖退去,尚可苟延残喘;若敢螳臂当车…”
张巡没有说下去,只是那瞬间弥漫整个厅堂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毁灭性气息,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表达了未尽之意——碾碎!彻底碾碎!
他心中雪亮,南诏和鲜于仲通是心腹大患,但现在,必须集中全力,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捣黄龙!成都陷落,则大局定矣!
“诸将——!”张巡霍然起身,沉重的甲胄带起一阵劲风,吹得烛火剧烈摇晃,光影在他脸上明灭跳动,如同神魔。
他高大的身躯仿佛一座拔地而起、直插云霄的巍峨山岳,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声音如同九天惊雷,滚滚炸响在每个人的头顶,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伪朝气数已尽,天厌之!蜀地光复在即,此乃陛下天威浩荡,亦是尔等将士浴血搏命、建功立业之时!功名但在马上取,富贵须从血中求!”
他目光如炬,缓缓扫过每一张或刚毅如铁、或冷峻如冰、或兴奋如火、或苍白如纸的脸庞,声音充满了无坚不摧的信念和足以点燃灵魂的磅礴感染力:“望诸君戮力同心,奋勇当先!以手中利刃,荡平妖氛!以胸中热血,克定西南!待功成之日,本帅当与诸君——”
张巡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穿云裂石的龙吟,激荡在充满血腥与硝烟的大厅中:
“痛饮于成都武担山巅!用伪帝珍藏的美酒,祭奠战死的英魂!不醉不归!”
“愿随大将军,荡平妖氛,克定西南!万死不辞!”
“天佑大唐!陛下万岁——!!”
“杀!杀!杀!”
众将轰然应诺!声浪如同积蓄万年的火山骤然喷发,狂暴炽烈,直冲云霄!
刘志群的怒吼如同受伤暴熊的咆哮,充满了毁灭的力量;
张小虎的咆哮带着复仇的决绝;
王玉坤的冷喝短促有力,如同毒蛇出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