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尚书,”王玉坤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没有丝毫温度,仿佛从冰窖里传出,“从现在起,我就是你麾下拼死护主、侥幸逃出生天的亲兵队正,‘王五’。”
他指了指身后沉默如山的四百名战士,语气不容置疑,“这四百弟兄,就是你的‘残部’。”
“记住你的身份——伪朝的吏部、兵部尚书,杨相的心腹!”
“记住你的‘经历’——剑门关血战,杨帅被俘,你率亲卫浴血突围!更要记住你的‘任务’——面见李焕,传递‘绝密军情’,让他打开城门!”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律,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晋岳脆弱的心脏上,让他刚刚因“打扮”而稍微平复的恐惧再次升腾。
王玉坤微微俯身,那张被污迹覆盖却依旧线条冷硬的脸逼近晋岳,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汗味、血腥和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晋岳几乎窒息。
王玉坤的手,看似随意地按在了腰间的伪军横刀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路上,若有半分差池,”王玉坤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在耳畔嘶鸣,带着令人骨髓冻结的威胁,“无论是你想通风报信,还是想耍什么花样…”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按在刀柄上的手,那眼中骤然爆射出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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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四肢百骸瞬间冰凉,牙齿不受控制地再次“咯咯”打颤,只能拼命地、如同捣蒜般点头,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王将军,”张巡的目光转向王玉坤,那目光中带着深沉的信任,也带着沉甸甸的、关乎全局胜败的嘱托,“此计凶险万分,如履薄冰。姜维城守将李焕,此人我了解,性格多疑,瞻前顾后,却又贪功怕死。晋岳的身份,是他无法拒绝的敲门砖,但能否敲开城门,能敲开多大的门缝,全看你们如何‘表演’!”
他再次强调了“表演”二字,目光灼灼,“一旦城门开启,以掌心雷爆炸为号!刘将军的铁骑,会如雷霆般杀到!
其余各部紧随其后,一鼓作气,拿下姜维!此城一破,伪朝腹地洞开,大势可定!”
“末将明白!”王玉坤抱拳,动作干净利落,如同刀锋出鞘,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绝对的自信与一往无前的决绝。
“定不负大将军重托!”
他身后的四百名特战精锐,眼神同样坚定如铁,无声地宣示着他们的意志,一股无形的杀气在厅中弥漫开来。
“刘志群!”张巡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利剑,直指厅中一员身材魁梧、面容刚毅如岩石、虬髯戟张的将领。
此人正是朱雀铁骑的主将,刘志群。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座铁塔,浑身散发着剽悍的气息。
“末将在!”刘志群踏前一步,甲叶铿锵,发出沉闷的金铁交鸣之声,回应如同洪钟,震得烛火都为之摇曳。
“着你率五千朱雀精骑,一人双马,携带三日干粮,即刻出发!”张巡的手指带着千钧之力,重重戳向帅案旁巨大舆图上姜维城东、北两侧的山林地带,“绕行至此!隐匿待命!看到城门火起,或听到掌心雷爆炸声,即为信号!立刻全速冲击!不计代价,务必在守军反应过来关闭城门或组织起有效抵抗之前,给我冲入城中!”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刘志群,仿佛要将自己的意志灌注进去,“记住!骑兵之利,在于速度!速度就是生命,速度就是胜利!冲进去,搅乱它!为后续大军撕开缺口!不惜一切代价!”
“得令!”刘志群眼中战意瞬间被点燃,如同熊熊烈火,猛地抱拳,甲胄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末将必不负大将军所托!朱雀铁骑,定当踏破姜维!饮马城下!”
吼声在厅中回荡,带着金铁交鸣般的杀伐之气,令人热血沸腾。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擂响。
“赵小营!”张巡的目光最后投向阴影中的不良人统领。
“卑职在!”赵小营的身影仿佛从黑暗中凝聚出来,微微躬身,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
“城内我们的人,该动了。”张巡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冷冽,如同冰面下的暗流,“让他们在‘晋尚书’抵达姜维城下时,在城中各处制造混乱!放火也好,散布谣言也罢,或者制造些‘意外’…总之,要把城内守军的注意力,尤其是靠近城门区域的兵力,尽可能多地吸引开!给王将军他们创造机会!要乱,要足够乱!”
“喏!”赵小营的回答简洁有力,眼中闪烁着不良人特有的阴冷、诡诈与高效,“城内‘夜枭’、‘泥鳅’、‘穿山甲’等七组暗子早已待命,只等信号!
卑职这就去安排,定让姜维城内,在‘晋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