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训身侧的是三公子运费业(?男性代表……三公子运费业?)。他年纪最轻,身形也相对单薄些,脸色因长时间的憋气和紧张而显得有些青白。他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不让它擂鼓般的声音在死寂的洞口回响。汗水浸透了他的鬓角,汇聚成小溪流,顺着脖颈滑入衣领,带来一阵阵冰凉的痒意,他却不敢伸手去擦。他的目光更多地落在耀华兴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和担忧。
最后面的是公子红镜武(?公子红镜武?)和他的弟弟红镜广(?弟弟红镜广?)。红镜武身形高大,即使在这般狼狈的隐匿中,也隐隐透出沉稳的气度,只是眼神深处带着凝重和忧虑。他宽阔的后背如同一堵坚实的墙,将弟弟红镜广牢牢护在身后。红镜广则显得有些惶恐,少年人的心性让他难以完全压制恐惧,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每一次洞外益中暴躁的脚步声或怒哼传来,都让他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猛地一缩。红镜武感觉到了弟弟的颤抖,反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传递着无声的安抚。
他们是何时、如何从这数千人的眼皮底下,从那象征着绝境的深洞口边缘消失,并潜入到这洞口内侧的阴影中?这得益于耀华兴对地形的一次极细微的观察——她发现洞口内壁并非完全垂直,而是有一处极其隐蔽的、被钟乳石和苔藓覆盖的凹槽裂缝,仅能容一人小心翼翼地侧身挤入,且入口的角度巧妙地避开了洞外大部分视线的直接覆盖。更关键的是,在演凌那冰冷目光扫视过来的前一刻,恰好有一阵灼热的、卷起地面沙尘的怪异旋风(?气温39c,湿度81%? 导致的局部强对流)掠过洞口,短暂地干扰了所有人的视线,遮蔽了这电光火石间的微小动作。
此刻,他们丝毫不敢停留。趁着演凌的目光被远处一处可疑的鸟群扰动(那或许是耀华兴预先安排的小小误导),益中正怒气冲冲地呵斥一名不慎踩落碎石发出声响的士兵,数千人构成的庞然巨物因这小小的内部骚动而出现了一丝微不足道、转瞬即逝的注意力空隙——
“走!”耀华兴用几乎只有气流摩擦声的音量发出了指令。
没有任何犹豫,五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却又将动作幅度控制到了极致,宛如五道无声的魅影,顺着洞口内壁那条隐蔽至极的裂缝,更深地滑入了那绝对黑暗的深渊怀抱。他们动作迅捷而轻盈,脚尖精准地点在凸起的岩石或缝隙上,竭力避免发出任何可能回荡的声响。红镜广似乎是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一倾,红镜武眼疾手快,猿臂一伸,准确地捂住了弟弟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同时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腋下,将他拉回平衡。田训紧随耀华兴之后,每一步都踩在她留下的浅淡足迹上,运费业紧随其后,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却异常专注。最后的红镜武几乎是抱着弟弟,以一个近乎翻滚的姿势,彻底消失在洞口那吞噬光线的黑暗中。
整个过程发生在短短几息之间。当益中因那士兵的失误而咆哮完毕,演凌的目光重新凝聚回洞口时,那阴影缝隙里已是空空如也。数千双眼睛构成的巨网,似乎真的漏掉了这几条滑不留手的鱼。他们成功了第一步——?偷偷摸摸地离开了上面山洞上面的洞口中的刺客演凌跟益中几千多人的视线?。但这成功的代价,是投身于一个或许比外面数千把刀剑更令人绝望的困境。
洞内的黑暗是绝对的,仿佛浓稠的墨汁灌满了整个空间。外界灼热的阳光和喧嚣瞬间被彻底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湿气(?深处几十米深?)。空气沉闷得如同凝固的胶体,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岩石的霉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远古的腐朽气息。视力在这里彻底失去了作用。
“别动!闭眼,慢慢睁开适应!”耀华兴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她自己是第一个适应者,凭借着超越常人的感知和在黑暗中摸索的经验。
其他人依言照做。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极其微弱的视觉才开始恢复。并非光线,而是洞壁上某些散发着极其微弱、近乎不可察觉的幽绿色磷光的苔藓斑点,如同散布在无垠宇宙中的黯淡星辰,提供了唯一的方向感来源。借着这点微光,他们勉强看清了彼此模糊的轮廓和脚下极近的地面。
脚下的路崎岖不平,布满尖锐的碎石和湿滑的苔藓。他们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进,田训点燃了随身携带的一小截极其珍贵的牛油火折子。豆大的昏黄火苗跳跃起来,瞬间驱散了周围一小圈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但也将他们五人的身影扭曲地投射在凹凸不平的洞壁上,如同群魔乱舞。火光只能照亮脚下几步远的范围,更远处,黑暗如同贪婪的巨兽,随时准备吞噬这点微光。
他们沿着一条狭窄的天然通道向下走了不知多久,坡度时而陡峭时而平缓,耳边只有水滴从极高的洞顶坠落在岩石上的声音,清脆却空洞,在死寂中回荡得格外瘆人(?滴答……滴答……?),以及他们自己压抑的呼吸声和衣物摩擦石壁的窸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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