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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侍郎的长女耀华兴,此刻已无半分平日里的雍容华贵。她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窄袖劲装,墨色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双此刻燃烧着焦急与怒火的美眸。她不停地来回踱步,昂贵的羊皮小靴踩在打磨光滑的柚木地板上,发出急促而沉闷的回响,每一步都敲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她的双眉紧锁,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赵柳,一个身材结实、面色沉稳的青年,是耀华兴的护卫头领,也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他像一尊沉默的礁石般立在门边阴影处,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门窗缝隙,耳朵捕捉着屋外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他的右手一直下意识地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房间的中心人物,则是公子田训。他面容俊朗,此刻却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深邃,紧紧盯着摊在书案上的一张巨大羊皮地图。地图上,中原的山川河流、城池关隘都用精细的墨线勾勒出来,几个关键的节点被用朱砂笔重重圈出。他的手边,散落着几封拆开的信笺,上面记录着从北方河南道一带传来的零散消息。他同样穿着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袖口紧束,腰悬佩剑,整个人如同一把藏于鞘中的利刃,蓄势待发。他的气质介于世家公子的文雅与江湖侠客的锐利之间,此刻被巨大的责任感和焦灼感拉扯着。
压抑的沉默被耀华兴终于爆发的声音打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猛地停下脚步,声音因为极度的焦虑而显得有些尖锐,在封闭的室内格外刺耳。“费业他……他怎么可能独自离开南桂?毫无音讯?这都第三天了!他再任性妄为,也不可能做出这等让家族蒙羞、令亲者痛心的事情!”她快步走到田训面前,双手撑在书案边缘,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逼视着田训,“田训!你告诉我,你的人查到的确切消息是什么?一丝一毫都不要遗漏!”她的话语如同连珠炮,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田训抬起头,迎上耀华兴的目光,眼神沉重:“华兴,冷静些。”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试图安抚,却无法掩饰眼底的忧色,“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一个最坏的可能。费业最后被人见到是在湖州城西的‘醉仙楼’附近。他当时似乎心情烦闷,遣散了随从,说想独自走走。之后便如同人间蒸发。湖州城内,我们能动用的所有眼线,包括官面上的捕快,都查遍了。码头、车行、客栈、酒肆……没有他出城的任何记录。最大的几家帮会和地头蛇,我也让赵柳亲自去‘拜访’过了,他们要么是真不知情,要么收到的封口令级别极高。”他顿了顿,手指重重地点在羊皮地图上“湖州”的位置,“结合费业平日里虽然纨绔但并非毫无分寸的性格,以及他失踪时的诡异情形……唯一的结论就是——”
“——被绑了!”耀华兴替他说了出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而且是极其专业的绑匪!行动干净利落,不留痕迹,甚至连本地势力都讳莫如深!能做到这一步的……”她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无比,如同淬火的寒铁,“演凌!一定是那个恶名昭着的‘鬼鹞子’演凌!只有他有这样的手段和胆量,敢动河南道转运使的公子!也只有他,能让湖州城的地头蛇们集体噤声!他的凶名和背后牵扯的势力,没人敢轻易招惹!”
“演凌……”林香低声重复这个名字,小小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眼中恐惧更甚。寒春紧紧搂住妹妹的肩膀,脸上血色尽褪,嘴唇抿得发白。赵柳按着刀柄的手更紧了,指节发出轻微的脆响,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目标呢?”耀华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追问核心,“演凌绑人,无非求财或寻仇。费业与演凌并无私仇,那必然是想用他换取巨大利益!他会把费业带去哪里?长安?洛阳?”她的目光在地图上那些朱砂圈出的节点上游移。
田训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路线,最终停留在长安城的位置:“长安。最大的可能是长安。近期长安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尤其是吏部正在进行的官员考课牵动无数人心。费业的三叔,吏部尚书费大人,身处风暴核心。演凌背后若有人指使,最大的目标必然是借此向费尚书施压,或者……干脆就是费尚书政敌的阴谋!把费业秘密押往长安,作为关键时刻要挟费大人的筹码,或者……直接用来构陷!”他的分析冰冷而残酷,直指核心。
“那我们怎么办?!”寒春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哽咽,“坐以待毙吗?等他们把费业哥哥押到长安?那我们……我们还能做什么?”绝望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蔓延。
“当然不能等!”耀华兴斩钉截铁地截断寒春的话,她转头看向田训,目光灼灼,“田训!你一向最有主意!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快说!无论多难,无论多大代价,我们必须把他救出来!赶在演凌把他押进长安城之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田训身上,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
田训深吸一口气,那南方的湿热空气似乎也无法驱散他内心的沉重。他沉默了数息,眼神锐利地扫过地图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