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澈忽然敲了敲石桌:“你们发现没?这‘倍增术’的关键,不在‘增’,而在‘合’。”他指着墙角那套新做的捣药杵臼,杵头是牛角磨的,臼底嵌了圈铜边,“以前用纯木杵臼捣三七,总沾药渣,现在牛角不沾药,铜边耐磨,捣得又快又净。这不是牛角比木头厉害,也不是铜比石头结实,是它们俩搭在一起,刚好补了对方的短。”
林恩烨摸出个巴掌大的竹筛,筛眼比寻常的密半分,边缘却留了三个缺口。“这筛子更绝,”他往里面倒了把细辛粉,手腕轻轻一抖,细粉簌簌落下,粗渣留在中间,“以前筛药粉,得左手扶筛、右手拍,现在这缺口刚好能卡在缸沿上,一只手就能操作,效率翻了倍。你说这缺口是啥奇技?不过是顺着咱们干活的姿势留的罢了。”
灵昀抱着个竹编的分层篮过来,底层放着刚采的薄荷,中层是晾干的陈皮,顶层摆着切好的姜片。“往常采完药分品类要跑三趟库房,现在一篮搞定,每层透气还不串味。”他掀开底层的湿布,薄荷的清香混着陈皮的醇厚涌出来,“这篮编的时候特意收了收编绳的密度,底层防薄荷掉粒,中层透潮气,顶层挡灰尘——不是竹篮变了性,是它懂了每种药材的脾气。”
正说着,药童匆匆跑进来:“先生,县里药铺来催‘清瘟散’了,说这次要的量比往常多三成,怕赶不及。”
灵澈挑眉,指了指墙角的温玉岩和浸油枣木柄的碾子:“按新法子来,让他们半个时辰后来取。”
三人分工:灵澈用温玉岩垫底熬药汁,林恩烨用新碾子碾药粉,灵昀则用分层篮快速分拣配药。往常三炉才能熬出的药量,这次借着温玉岩的导热,两炉就够;碾粉时枣木柄省了力,林恩烨一人抵得上往日两个;灵昀的分层篮更是让配药速度快了一倍。
半个时辰后,药铺掌柜来取药,见堆在案上的清瘟散不仅量足,成色还比往常鲜亮,忍不住咋舌:“你们这是得了仙法?往常这量至少得耗一个时辰!”
灵澈笑着将那套牛角杵臼推过去:“哪有仙法,不过是让家伙什跟活儿对上了卯。就像这杵臼,牛角爱干净,铜边耐折腾,它们合得来,咱干活就省劲,药效还更匀——这便是‘倍增’的门道。”
掌柜捧着药包临走时,灵昀塞给他几片苇席:“下次晒药试试这个,保准损耗少一半。”掌柜乐呵呵地应着,脚步轻快,倒比来时还急——他也想快点试试这“合卯”的学问了。
月光漫进药房时,三人收拾家伙什,杵臼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倒比往日更添了几分轻快。灵澈忽然道:“其实人也一样,脾性合得来的伙伴搭伙做事,效率自然比单打独斗高得多。”
林恩烨捶了他一拳:“这不就是说咱仨嘛!”
灵昀笑着点头,将分层篮挂在墙上,竹编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浅黄,像把日子都编得顺顺当当的。
夜露凝在窗棂上,映得药碾子的铜边泛着冷光。林恩烨正用那柄枣木柄碾子研磨沉香,忽然停手:“说起来,上月在青峰山采的‘凝露草’,用寻常法子晒总失了三分药性,你们说,是不是该给它找个合卯的物件?”
灵澈指尖叩着温玉岩桌面,沉吟道:“凝露草性喜阴,晒时忌强光,又怕潮。寻常竹匾透光太烈,陶盘又闷。”他忽然看向灵昀,“你那分层篮的竹篾,能不能编得再密些?衬里缝层桑皮纸试试?桑皮纸透气却挡强光,竹篾沥潮气,说不定合得来。”
灵昀眼睛一亮,连夜拆了半只旧篮,取最细的竹丝重编,又请绣娘用桑皮纸糊了内衬。次日天微亮,三人便带着新做的“阴晒篮”去后山。凝露草刚采下时带着晨露,铺在桑皮纸上,竹篮悬在树荫下,风穿过篾缝,纸面上的水珠慢慢洇开,草叶却始终挺括。
“你看!”灵昀捏起片叶子对着光,叶脉里的清露凝而不流,“往常这时候早蔫了!”
正说着,山路上传来马蹄声。是邻县的猎户老秦,背着只伤了翅膀的苍鹰,急得满脸汗:“灵先生,这鹰抓兔子时撞了崖壁,翅骨断了,您给看看?”
灵澈解开鹰翅上的麻布,断骨处肿得发亮。林恩烨已取来接骨的夹板,却发现寻常夹板太宽,鹰翅窄,总固定不住。灵昀忽然跑回篮边,抽了根编篮的细竹丝,又撕了条桑皮纸:“用这个试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竹丝削得极薄,顺着翅骨弧度弯成夹板,桑皮纸蘸了草药汁裹住,再用麻线轻轻缠紧。苍鹰起初还挣扎,待灵澈往它喙里滴了两滴安神露,竟乖乖垂了眼。老秦看得直咋舌:“这细竹丝比夹板灵多了!”
三日后,老秦又来,苍鹰已能扑棱着翅膀站在他肩头。“灵得很!”他放下半只野鹿作为谢礼,“对了,前几日见你们晒的凝露草,颜色比往年鲜亮,镇上药铺掌柜托我问问,能不能匀他些?”
灵澈笑着指了指阴晒篮:“匀他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