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总觉得加一味‘夜交藤’会更稳。”林牧指尖的药垢被月光照得发灰,“孩子们惊悸多是心神不宁,夜交藤能安神,还不苦。”
林恩灿点头:“明日试试。”他忽然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递过去,“阿婆给的桂花糕,说你炼药时爱饿。”油纸打开,金黄的糕体上撒着白芝麻,桂花的甜香混着药草味,奇异地和谐。
灵澈早已跑到前头,对着村口的老槐树喊:“阿婆!我们回来啦!”树影里立刻传来阿婆的回应,带着点沙哑的暖意:“来咯——梅子酒刚温好!”
走近了才见,阿婆正坐在院门口的竹椅上,膝头放着个粗陶酒坛,坛口塞着红布。见他们来,她忙拄着拐杖起身,眼睛笑成了缝:“可算来了,这酒啊,就等你们这群娃娃开坛呢。”
灵昀赶紧扶着阿婆坐下,灵骁已手脚麻利地摆开碗筷,林牧从药囊里拿出一小包刚晒好的陈皮,放进温酒的水里:“阿婆,加片陈皮,不烈。”
林恩灿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在桌上压着桌布,月光照在玉上,映得满桌都亮了亮。灵澈给每个人倒酒,琥珀色的酒液里浮着几粒梅子,碰杯时,陶碗发出粗粝的轻响,倒比精致的瓷杯更有滋味。
“尝尝这个。”阿婆指着碟里的腌萝卜,“用你们上次给的‘醒神草’汁泡的,脆得很。”灵昀夹了一筷子,果然清爽,带着点草药的微苦,正好解了酒的甜腻。
林恩灿喝了口酒,看向院外晒场上的石碾。白天孩子们还围着它转圈,此刻静悄悄的,石碾上落着片蓝花花瓣——想来是哪个孩子玩闹时掉落的。他忽然笑了,举杯对着月光:“敬这趟安稳。”
“敬安稳!”五人齐声应和,陶碗相撞的声音在院里回荡,惊得院角的蟋蟀停了声,只有月光,还在悄悄往酒坛里、往药囊上、往每个人的笑脸上,不停地泼洒着清辉。
夜渐渐深了,院角的丝瓜藤在月光里舒展着卷须,将影子投在土墙上,像幅流动的水墨画。
阿婆被灵澈扶着回屋歇息前,塞给林恩灿一个布包:“这里面是晒干的‘忘忧草’,上次见你总皱着眉,泡水喝能宽心。”林恩灿接过布包,指尖触到里面干燥的草叶,温声道:“谢阿婆,您也早些歇着。”
院里只剩他们六人时,灵骁忽然从药囊里摸出个小陶罐,打开来,里面是白天炼的凝神丹。丹药滚在掌心,像裹着月光的小珠子,他分了分,每人手里都多了三两颗。
“留着吧,夜里万一有孩子惊梦,用得上。”他说着,将自己那几颗塞进腰间的小袋,布袋口的抽绳上,还系着片下午摘的蓝花瓣。
林牧正用竹片剔着指甲缝里的丹砂,闻言抬头:“我刚才看晒场边的草垛动了动,好像有只小野猫,要不要给它留颗?”灵昀立刻点头:“要!猫也会做噩梦吗?”
林恩灿笑着起身:“去看看。”他走在前面,长衫扫过草垛时,果然惊出一团毛茸茸的影子。是只灰扑扑的小野猫,瘸着条后腿,正缩在草堆里发抖。
灵澈从食盒底摸出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掰了一小块递过去。小猫警惕地弓着背,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却忍不住盯着糕点的香气挪了挪。
“它腿受伤了。”林牧蹲下身,借着月光看清小猫腿上的伤口,“像是被荆棘划的,有血痂。”他从药囊里拿出药膏和干净的布条,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
小猫起初挣扎,灵昀蹲在旁边,轻声细气地哼起刚才阿婆教的童谣。奇怪的是,那不成调的调子竟让小猫渐渐放松下来,任由林牧用温水擦净伤口,涂上药膏,再用布条轻轻缠好。
“给它颗丹药吧?”灵骁捏着颗凝神丹,有点犹豫,“会不会太补了?”
林恩灿接过丹药,用指尖碾成粉末,混进灵澈递来的温水里:“少喂点,安神就好。”他用干净的竹片沾了点药汁,送到小猫嘴边。小猫嗅了嗅,竟伸出舌头舔了起来,眼睛慢慢眯成了线。
“看来它也知道是好东西。”灵昀笑得眼睛弯弯,伸手想去摸,又怕惊扰了它,手在半空停了停,终究还是收了回来。
把小猫安顿在铺了软草的竹篮里,六人重新坐回院中的石桌旁。月光正好移到桌心,照亮了那坛没喝完的梅子酒。林恩灿给每人续了酒,陶碗里的梅子随着酒液轻轻晃,像在跳一支慢舞。
“说起来,”灵澈忽然开口,“明天该去西边的青石崖看看了,阿婆说那里有种‘悬铃花’,能治心口疼,上次给的药快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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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点头:“我记着呢,地图画好了,就在药囊里。”他拍了拍腰间鼓囊囊的药囊,里面不仅有药材和丹药,还有那片蝉蜕,和灵昀塞给他的半块桂花糕。
灵骁忽然指着天空:“看!流星!”众人抬头,果然见一道银线划破夜空,拖着长长的光尾,落在远山的方向。
“许愿!”灵昀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念念有词,其他人也跟着静了静,连院角的蟋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