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王木匠送来副新雕的木架,架上刻着“六志同辉”四个大字,正是灵骁当年刻在锦盒上的笔迹。“听说你们从皇陵带了宝贝回来,”老人摸着木架上的缠枝纹,“这架子得配得上那些护着山水的心意。”
六人合力将木架摆在丹房中央,锦盒里的两颗丹药放在架上,与壁龛里的丹经遥遥相对。灵韵忽然发现,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时,丹药的光晕、木架的影子与药圃的花架竟在地上连成一线,像条看不见的脉,把丹房、皇陵与这片山水串在了一起。
入冬季时,第一场雪落下来,丹房的屋檐积了层薄白。六人围在炉边烤火,灵澈翻着丹经,忽然指着其中一页笑:“你们看,这里说‘蜜渍青梅,可解丹毒’,灵昀当年说的法子,原来千年前就有了。”
林牧往炉里添了块松柴,火星溅到地上,像颗小小的流星:“道理本就藏在寻常日子里,炼丹师不过是把它写进了书里。”
灵骁的罗盘摆在炉边,指针稳稳地指着南方,那里是真皇陵的方向,也是药圃的方向。“它不烫了,”他摩挲着盘面,“地脉稳了,它也安心了。”
雪越下越大,丹房里的暖意却越来越浓。炉上炖着的青梅蜜饯咕嘟作响,甜香混着丹经的墨香漫开来,像在说:那些走过的险路,护过的山水,终究会化作日子里的甜,在炉火旁慢慢熬,慢慢暖。
多年后,有年轻的炼丹师来拜师,总会被领着看丹房中央的木架。架子上的两颗丹药早已失去光晕,却依旧被擦拭得锃亮。师父们会指着丹药说:“真本事从不在丹经里,在六个脚印踩过的陵道上,在六双手握过的罗盘里,在那些明知危险,却还是要一起往前走的心意里。”
而药圃的忘忧草,每年春天都会爬满花架,紫菀混在其中,开得热热闹闹。风穿过花架时,木牌相撞的“哒哒”声,像极了当年六人在皇陵里,彼此呼应的心跳。
开春后,真皇陵的草木抽了新芽,守陵人来报,说陵外那片曾枯萎的古松林竟冒出了新绿。六人带着工具再次前往,想看看是否与地脉复苏有关。
刚到陵门,就见石阶上覆着层薄薄的青苔,踩上去滑溜溜的。灵澈蹲下身摸了摸青苔:“这是‘返青苔’,只有地脉灵气充沛时才会生长。”他指尖刚离开,青苔竟泛起细碎的金光,像撒了把星子。
穿过甬道时,两侧石壁上的壁画似乎清晰了些。原本模糊的炼丹师身影,此刻能看清他手中握着的丹炉,炉口飘出的烟纹与他们丹房里的青烟竟有几分相似。“你看这里。”灵韵指着壁画角落,那里新显露出一行小字,“‘脉通则林茂,丹成则境宁’,原来咱们护的不只是陵,是这整片山水的气脉。”
走到主墓室旁的耳室,上次未留意的石壁忽然裂开道缝隙,里面露出个暗格。灵骁伸手掏出个青铜小鼎,鼎底刻着“同生”二字。他将鼎放在掌心,鼎身立刻腾起雾气,雾气里竟映出古炼丹师与几位弟子围炉炼丹的场景,那弟子的神态,竟与他们六人有几分重合。
“原来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林牧看着雾气中的影像,“千年前是他们,现在是我们,往后还会有别人。这鼎叫‘同生’,就是说守护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
离开时,古松林在风里沙沙作响,新抽的针叶沾着露水,在阳光下闪闪烁烁。灵澈把青铜鼎放进锦盒,与同心丹、归星丹摆在一处。他忽然明白,真皇陵从不是座冰冷的古墓,它是个约定,是无数个“我们”用真心续上的念想,就像这松林,老的枝桠枯了,新的嫩芽总会接上来,一年年,一代代,把这份守护的心意传下去。
回程的路上,灵韵摘了片松针含在嘴里,清冽的味道漫开来:“等秋天,咱们来采松果吧,听说用陵边的松子炼丹,能安神呢。”
众人笑着应好,脚步声落在铺满松针的小路上,轻得像风,却又稳得像扎根的树。
入秋时,真皇陵的枫叶红透了半边山,六人如约来采松子。刚走到松林,就见守陵人正对着一棵老松树发愁——树干上竟生出个碗口大的树洞,里面积着些发黑的腐叶,像是被什么东西蛀空了。
“这树有上百年了,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守陵人叹着气,“前几日还好好的,突然就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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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澈凑过去闻了闻树洞,眉头微皱:“不是虫害,是地脉之气在这儿淤塞了。你看树根周围的土,硬得像块石头。”他用铲子挖开表层泥土,下面的土果然板结得厉害,连蚯蚓都不见一条。
林牧想起丹房里的“活土丹”方子:“咱们炼炉活土丹试试?去年用陵边的松子炼的丹粉还有剩,刚好能用上。”
众人分工合作,灵骁去取丹粉,灵韵收集枫叶上的晨露,林牧和守陵人松土,灵澈则在树根处画了个简易的聚灵阵。等活土丹粉混着晨露调成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