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会越来越宽的。”灵骁望着远方,手里的长棍在地上敲出轻快的节奏,“等将来啊,说不定能连到隔壁镇子,连到更远的地方。”
灵昀蹲下身,轻轻抚摸同心草的叶片,叶片上的光轮纹路正随着星河的脉动微微发亮。“就像这些草,”他低声说,“我们种下的不是草,是让后来者能看见的路。”
星河下,六人并肩而立的身影被星光镀上了一层柔光。他们不再刻意催动灵力,可那片星河却越发璀璨——原来真正的传承从不是刻意维系,而是当每个走过这条路的人,都愿意为后来者点亮一盏灯,光芒自会连成星海,照亮很远很远的地方。
星海在天际铺开时,连最暗的角落都被染上了微光。林恩灿站在山巅,看着那些曾被他救过的村民举着自制的灯笼赶来,灯光在星海里像跳动的烛火;灵澈教过的药农捧着新采的草药,叶片上的露珠映着星光,轻轻放在他脚边;还有被灵昀指导过剑术的少年,正挥舞着木剑,剑风卷起细碎的光屑,汇入那片星海。
“你看。”灵骁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林恩烨,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他之前总说‘一个人亮不了多久’,现在这么多光聚在一起,能照到云层外面去了吧?”
林恩烨望着星海边缘不断涌来的光点——有曾受助于他们的旅人,有听过他们故事的商贩,甚至还有几个之前与他们有过小摩擦的门派弟子,此刻都捧着自家的灵物,让光芒汇入星海。“这才是传承啊。”他轻声说,“不是我们把光攥在手里,是把光递出去,让每个人都能接着往下传。”
灵昀蹲在星河边缘,指尖划过那些来自邻镇的光点,上面还沾着清晨的露水。“他们说,是你当年留的药方能治风寒,才熬过了去年的冬天。”他抬头看向林恩灿,眼里闪着光,“原来你随手帮的忙,都在别人心里发了芽。”
星海中央,林恩灿的火焰与灵澈的水流交织成螺旋状的光带,灵骁的金芒在其中穿梭,像无数条游鱼;灵昀的草木之气化作藤蔓,缠绕着光带向上生长,托举着越来越多的光点。那些光点里,有感激,有怀念,有笨拙的回报,慢慢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连天边的残月都被这光芒染成了暖金色。
“以前总觉得,得站在最高处才算厉害。”林恩灿忽然笑了,看着星海深处那些来自陌生人的微光,“现在才明白,能让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愿意为你亮一盏灯,比站得多高都强。”
灵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星海的边缘已经漫过了远山,正朝着更辽阔的天地铺展。“这光啊,”他说,“只要有人愿意接,就能一直亮下去。就像你说的,星星之火,真能燎原。”
星海深处,一点新的光芒猛地亮起,比周围的光都要亮——是之前那个被灵骁骂过“笨手笨脚”的少年,此刻正举着他亲手打磨的剑,剑身上刻着“承”字,光芒刺破云层,直冲向星海中央。
“看!”灵骁指着那点光,笑得像个孩子,“他学会刻字了!这小子,总算没白教!”
星海在那一刻剧烈地闪烁了一下,仿佛在回应他的话。无数光点碰撞、融合,最后化作一道横贯天际的光柱,照亮了整片大地——那是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的证明:真正的光芒从不会独自熄灭,当它被无数双手接过、传递,就能连成比星辰更璀璨的海。
光柱散去时,星海里的光点并未消散,反而化作无数流光,像萤火虫般落在每个人肩头。林恩灿肩头的流光凝成枚小小的火焰印记,灵澈的则是滴水纹,灵骁的是道锐利的金芒,灵昀的是片嫩叶——连之前那些举着灯笼的村民、捧着草药的药农,肩头都缀着属于自己的光痕。
“这是……”灵骁抬手碰了碰肩头的金芒,触感温热,像是有生命力在跳动。
林恩灿指尖拂过火焰印记,眼底映着漫天光点:“是传承的印记吧。你帮过的人,记着你的好;你教过的本事,有人接着练;连你随口说的一句话,可能都在别人心里生了根。”
山脚下忽然传来喧闹声,众人低头望去,只见镇上的孩童举着自制的纸灯跑来,灯面上歪歪扭扭画着他们的模样。领头的小丫头举着盏画着灵澈的灯,跑得跌跌撞撞,灯笼穗子扫过草地,惊起一片流光。
“灵澈哥哥!你教我的净水诀,我会用啦!”小丫头仰着脖子喊,声音脆生生的,“娘说,以后我也能帮人净化井水了!”
灵澈失笑,指尖凝出滴水珠,轻轻弹向小丫头的灯笼。水珠落在灯面上,竟化作朵小小的冰花,在灯光下闪着光。“做得好,继续练。”
灵昀忽然碰了碰林恩灿的胳膊,指向另一侧。那里站着个穿粗布衫的青年,手里攥着本磨破了角的药书,正是去年被他训斥过“连草药都认不全”的学徒。此刻青年怀里抱着捆刚采的“还魂草”,见灵昀看来,红着脸挠头:“先生,您说过这草能救急,我刚才在山后发现了一片,带回来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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