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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灵昀接过还魂草,指尖在他肩头一点,片嫩叶印记浮现,“比上次进步多了,这草认得准。”
星海渐渐淡去,天边泛起鱼肚白。林恩灿望着逐渐亮起的东方,忽然道:“其实哪有什么永恒的光芒,不过是有人熄灭,就有人接着点亮。咱们能做的,就是让手里的火把,在递给下个人时,烧得旺一点。”
灵骁扛着剑,望着那些在晨光里渐渐清晰的身影——学剑的少年在练剑,采药的青年在整理药草,举灯笼的孩童在互相炫耀灯上的画……他忽然笑出声:“这么看,咱们也不算太差劲嘛。”
晨光漫过山顶时,每个人肩头的光痕都化作道细线,汇入远处的天际。那线光很淡,却连绵不断,像条看不见的河,朝着更远的地方流去。
“走了。”林恩灿拍了拍灵澈的肩膀,“前面还有新的路要走,总不能让后面的人等急了。”
众人相视一笑,转身朝着晨光里走去。身后,那些尚未散去的流光还在轻轻跳动,像在说:别急,我们会跟上的。
走了约莫半日,前方出现一片迷雾笼罩的谷地。谷口立着块斑驳的石碑,上面刻着“承影谷”三个字,字迹被岁月磨得浅淡,却仍能看出笔锋里的温和——不像其他秘境的石碑那般凌厉,倒像是位老者在轻声嘱咐。
“这地方……”林牧摸了摸石碑,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碑石里藏着极淡的融灵之气,跟咱们合练时的光韵很像。”
灵澈往谷中探了探灵力,却被一股柔软的力量推了回来:“雾里有阵法,却不伤人,更像层筛子,只让带着‘传承印记’的人进去。”他肩头的水纹印记闪了闪,雾气竟自动让出条小径。
六人顺着小径往里走,雾气在身边流动,像无数双温柔的手轻轻拂过。走了约一炷香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谷地中央有片澄澈的湖,湖面倒映着漫天星辰,竟与前夜的星海一模一样。湖边散落着数十块光滑的石头,每块石头上都刻着名字,有些已模糊不清,有些却还泛着新鲜的刻痕。
“这是……”灵昀蹲在块新刻的石头前,上面刻着“阿竹”二字,旁边还有个小小的灯笼图案,“是镇上那个举灯笼的小丫头!她来过这儿?”
林恩烨走到湖边,湖面的星影忽然泛起涟漪,映出一幕幕画面:最早来此的修士在湖边刻下名字,留下自己的修炼心得;后来者看到心得,在旁边续写批注;再后来,连不会修仙的凡人也循着光韵找来,在石头上画下自己的营生——猎户画弓箭,药农画草药,孩童画灯笼……
“原来这谷是面镜子。”林恩灿望着湖面,自己的身影与无数前人的影子重叠,“照见的不是容貌,是每个人留下的痕迹。”
灵骁捡起块尖锐的石片,走到湖边一块空白的石头前,用力刻下自己的名字,又在旁边画了柄长枪,枪尖朝着之前那些模糊的名字,像是在说“我护着你们”。刻痕刚落成,石头便泛起淡淡的金光,与湖面上的星影呼应起来。
“该我们添笔了。”林恩灿也拿起石片,在灵骁旁边的石头上坐下。他没刻名字,只画了簇跳动的火焰,火焰旁添了行小字:“火要暖,心要热,方得始终。”
灵澈刻了滴水纹,旁边写着“水利万物而不争,却能穿石”;灵昀画了株同心草,批注是“根要深,叶要展,方能承风雨”;林牧刻了片流云,题字“风过无痕,却能送春”;林恩烨则在湖岸的石壁上拓下他们合练的光轮图,笑着说:“总得给后来者留个路标。”
夕阳西下时,六人坐在湖边看石头上的光韵渐渐亮起,与湖面的星影交相辉映。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声,是阿竹带着镇上的伙伴寻来了,小丫头举着新做的灯笼,嚷嚷着要在湖边刻下自己的名字。
“你看。”林恩灿望着那群蹦蹦跳跳的身影,眼底的笑意温柔,“咱们刚坐下,后面的人就跟上来了。”
灵澈望着湖面渐渐清晰的新影——阿竹的灯笼,少年的木剑,药农的草药篓……这些平凡的印记,正与先贤的名字并肩,在星影里闪闪发亮。
“这大概就是传承的尽头吧。”他轻声说,“不是成为传奇,而是让传奇里,有无数个普通人的影子。”
夜风掠过湖面,带着融灵之气的清润。六人起身往谷外走,身后的石头上,新刻的名字与旧痕交织,在暮色里连成一片温暖的光。谷外的路还长,但他们知道,总会有人沿着这些光,一步步走下去,把名字刻进新的石头,把故事讲给更远的人听。
而那片湖,会永远映着这片光,像位沉默的见证者,笑着看一代又一代人,把“传承”这两个字,写得越来越热闹,越来越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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