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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挺直了腰背,脚步也变得轻浮起来,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桃花眼,此刻扫过街上行人,便带上了几分漫不经心与轻蔑。
街市依旧喧嚣,叫卖声、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荣昌城最寻常的晚景。
赵子期随脚踢开一颗挡路的石子,石子在地上弹跳几下,撞翻了一个小贩刚摆好的泥塑。泥塑应声而碎,小贩吓得一个哆嗦,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哈着腰连声说“没事没事,公子爷当心脚下。”
赵子期看也不看那小贩一眼,眼中满是轻蔑,连句敷衍的话都懒得施舍。
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慢,仿佛他生来便高人一等,世间万物皆可任其践踏。
扈从老李沉默地跟在赵子期身后,压低的貂帽遮住了半张脸,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这几日,王索那条狗在忙活什么?神神秘秘的,也不见来跟前伺候。”
赵子期摸着下巴,随口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不满。
老李闻言,只是低声道:“公子爷的事,老奴不敢多问。”
“哼,那家伙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估计又是哪个倒霉蛋不开眼,惹到他了。”
赵子期嗤笑一声,浑不在意。
随手从路边摊上拿起一个糖人,也不付钱,只是咬了一口,又随手丢给旁边一个眼巴巴的小乞儿。
小乞儿惊喜地接过,对着赵子期的背影连连磕头。
老李跟在赵子期身后,看着自家公子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终是没忍住。
停下脚步,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迟疑:“公子,王索在城中打着您的旗号放印子钱,逼良为娼,手段狠辣至极,城中百姓怨声载道。您这恶名,倒有大半是他给挣来的,您当真……就一点不在乎?”
赵子期的脚步顿了顿。
转过身,敛去了所有笑意,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桃花眼,此刻清明得有些骇人。
静静地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周围的喧嚣声,此刻在他耳中,仿佛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他啊,贪点,恶点,没关系。”
赵子期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走到街边的一处茶摊,随意地坐下,老李立刻上前,给他沏了一碗热茶。
年轻人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目光依旧落在街上,仿佛在看一场无声的戏。
“王索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我又不是瞎子聋子,怎会不知?”
赵子期放下茶碗,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轻响,“放印子钱,收高利贷,强占民宅,逼良为娼……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我默许的?”
老李闻言,身体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跟随赵子期多年,深知这位公子的性情。
纨绔是真纨绔,心狠手辣也是真狠辣,但这份将所有恶行都摊开来说的坦荡,却又让人心生寒意。
“公子爷,您的名声……”老李欲言又止。
“名声?”
赵子期嗤笑一声,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我赵子期需要什么好名声?这荣昌城里,谁不知道我赵家大公子是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混世魔王?我需要的就是这个名声!一个让人闻风丧胆,不敢招惹的名声!”
赵子期端起茶碗,又抿了一口。
“老李,你来我赵府多久了?”
赵子期忽然问道。
老李一怔,想了想,答道:“十多年吧!?有些忘记了,当年在郡县里杀了一位山上仙师,对方山门不大不小,却恰巧与当地郡守交情颇深。本该是秋后问斩的下场,好在老爷求情有送钱,这才将我这该死之人救下,苟延残喘多年,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
赵子期点点头,这些个故事他早就听过,恩怨情仇,来龙去脉,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老黄历了,讲了无用,听了无趣。
不过一个能杀同境仙人的武夫,手下功夫确实有些门道,不然赵子期也不会死乞白赖让老李教他武功。
“嗯,是挺久了。”
赵子期点点头,对这些恩怨情仇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不过,王索比你来得更早。听他自己说,是二十多年前,很小的时候就被爹娘卖进府里为奴。打我记事起,他就在我屁股后头跟着,鞍前马后。我想要月亮,他恨不得搭梯子去天上摘。我不开心了,他就跪在地上学狗叫,汪汪地逗我笑。这一扮,就是二十多年。”
赵子期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那动作缓慢而有力。
目光灼灼地盯着老李,那双桃花眼里,此刻没有半分轻浮。
“老李啊,你说,这么一条知冷知热、用了二十多年的好狗,将所有的忠心都献给了我赵子期,将所有的恶毒都施加在了旁人身上,只为讨我欢心,只为替我扫清障碍。这样的人,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