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一清二楚。坐在香车绣帷中的元春倒是没听清,稍远处站着的贾赦也没听清。
姜念闻得此言,唇边反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角余光扫过身旁的贺赟,忽地松开了手中的马鞭。
他心中暗忖,有了袁时这句狂言,今日他便是在袁时跟前稍展锋芒,想来泰顺帝也不会怪罪他了……
姜念整了整衣袖,正色道:“亲公爷今日无故登门寻衅,已是失了体统。还望就此收手,莫要再作纠缠。”
这话又如火上浇油。袁时但觉一股热血直冲顶门,竟“铮”的一声拔出了腰间宝刀。刀出鞘时寒光凛冽,映得他面目愈发狰狞。
其实,他今日过来,原只想欺压一下姜念,逞威风,泄私愤。他虽放纵不谨,倒也没打算今日来宁国府动刀。
偏生姜念这般强硬,倒将他激得失去了本就少得可怜的理智。
此刻他竟情不自禁对姜念拔刀了!
四下里众人纷纷惊愕,一些胆小的甚至躲避了起来。
袁时手中宝刀方出,刀刃映着日头,明晃晃的,刀尖直指姜念心口。他阴测测冷笑道:“你道本皇子不敢杀你不成?”
却不料,他这话刚说完,姜念身形忽动,如游龙般欺身而上。他只觉眼前一花,手腕一麻,那口宝刀竟已易主。待定睛看时,姜念已退回原处,手中稳稳握着寒光凛凛的宝刀。
与此同时,袁时身后两个从四品的护卫忙箭步上前,一个口中喝道“大胆”,另一个则已拔出了腰间佩刀。
贺赟、蒙雄二人见状,忙靠近姜念,一左一右护在姜念身侧,四目如电,蓄势待发。
姜念手握宝刀,刀尖却是朝下指着青石板地,而不是对准袁时——他可不会像袁时这般犯蠢。
他面色沉静如水,声音却如金玉相击:“亲公爷今日无端寻衅已是失仪,如今竟要当街行凶?不知卑职犯了何罪?纵是卑职有罪,岂是亲公爷可以私刑斩杀的?”
这一番话,姜念说得掷地有声。袁时听了,一时间竟似泥塑木雕般呆立当场,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四下里围观的人群噤若寒蝉,连那树上的知了都似屏住了声息。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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