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见到……”郭图无奈的瘪了瘪嘴,但是他又怕被怪罪是自己举荐张郃留守,方才导致他也投降,于是又补充道:“其实,自河内败给吕布开始,儁乂将军就已时常疏于战争,少有操练,军务处置亦是拖沓不当。”
“在军中亦是颇有怨言……”
郭图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见袁绍并未有什么动怒的神情,才笑着道:“张将军如今一走,其麾下将士归附,主公正好可以提拔自己的心腹将军,我冀州兵将方才是一条心。”
他早就猜准袁绍的心思,军中一直分为两派,一派是韩馥降将,一派是袁绍自己亲信,这些年用兵时袁绍大部分时候一碗水端平,但对颜良、文丑等就较为照顾,常给予功绩。
现在这么说,也的确是让袁绍稍有宽慰,深以为然。
只可惜现在颜良、文丑都已经被斩,麴义归降了曹操,必须要提拔大将领军,以配合高览统领兵马。
“去忙吧,将许攸留下的防备加以巩固,邀马腾用兵经略并州。”
“曹操短期之内,不会再攻我常山、巨鹿了。”
袁绍沉沉地叹了口气,想着如今地盘之内危如累卵,再经不起折腾了。
应当扫除内斗,齐心一致,方才能协力逆转这大局。
“唯。”
郭图松了口气,趋步走出了正堂,看来还没有怪罪到我头上。
出衙署之后,他走在土灰路上,觉得不如邺城的青石板路尊贵。
在环顾这真定城,仍需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去扩建修筑,大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可是回想起许攸当初献策时的慷慨激昂,他又一时半会没有什么反驳之语。
他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得把沮君请回来。”
“还得劝主公亲自去请,也许有望……”
……
邺城。
曹操坐在宛如宫殿般硕大的正堂内,虽然空无一物,却还能看到精心修筑的痕迹。
而且可以断定袁绍肯定已有了打算进王公位,整个衙署已经开始二次扩建,圈了一大片空地,打算修筑园子。
正堂外的大广场也拓宽,开始铺就石板、设阶梯。
只是还没能进位,就和背靠背的盟友打了起来。
曹袁相背靠,各自向外打了十几个势力,直到而今逼退袁绍北迁,又分胜负。
曹操是真正的不可一世!
堂下许攸正在躬身侃侃而谈,在为曹操讲述邺城乃至魏郡的风土人情,各地物产,同时建议这大堂如何修复,还想请曹操将治所继续定在邺城,计划之多,令人眼花缭乱。
曹操听完哈哈一笑:“子远,战事刚歇,人心需平复宽慰,何必如此急切。”
“此事可慢慢商议。”
“孟德,这邺城往日之繁荣,堪称诸郡之首,需当迁民耕种、修补官道,方才能通商而达、养民清净,没有人比吾更明白了。”
“是吗?”曹操用一种奇怪的洞察的眼神看着他,语气已经冷淡了很多。
他此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许子远,不会以为那十几仗都是打不过才输给他的吧?
竟在此开始筹划起邺城土建来,看这意思,是暗示着想要一个魏郡郡守、或冀州刺史的位置。
曹操微微叹息,哪有这么要的。
许攸哑然无语,当场愣神,他此刻心里有一句“若无吾汝岂能入邺城”呼之欲出,但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想起后几次得胜,曹军也是撤得有点古怪,好像毫无章法可言。
难道说早有发觉?送上门的胜利?
“唔……”
许攸稍微冷静了一下,嘴里的话没说出口来,但还是会有些失落,知道自己的布局可能效果还不是最佳,没能取得更重要的地位。
也许,再献几策,立下几番功绩,方才能有所提升。
曹操收起了案几上的卷宗,对许攸笑道:“子远,如今大战将歇,我今年也不打算乘胜追击,而是经略魏郡,将余下未曾取得的城池取下。”
“再以陛下旨意安定民心,这些事可要劳你费心。”
“唯。”
许攸躬身而下。
曹操又笑道:“随后,我将返回许都,子远若是安排妥当,随我回许都一趟,之后我们再议功劳之事,你觉得如何?”
“甚好。”
许攸闻言心中飞速思量,这样的安排肯定有所目的,为何要让我去一趟许都,再做决议呢?
十日之后,许攸逐渐瞥见了端倪,在如今邺城的曹军之中,丞相麾下谋主为荀攸,常深夜独自商议对策,而宠信之人为郭嘉,郭佳任校事府府君,地位独特。
再者还有程昱、戏志才为监军,各司其职,彼此互相协作,不会有案牍苦劳,不会过于忧心,军帐之内一派祥和。
他根本就插不进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