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不以为然:“她既把你给了我,你就是我的人,何来忘本分之说?”
宝蟾趁机道:“大爷待奴婢这样好,奴婢感激不尽。只是奴婢身份卑微,难免受人轻视。若是大爷能给奴婢一个名分...”
薛蟠沉吟片刻。他确实喜欢宝蟾,但纳妾之事不是儿戏。不过想到夏金桂近日的嚣张气焰,他觉得给宝蟾一个名分也未尝不可,正好杀杀夏金桂的威风。
“你放心,我自有主张。”薛蟠安抚道。
宝蟾心中暗喜,却不知这番对话早已被夏金桂的眼线听去,报与了夏金桂。
“好个宝蟾,竟敢讨要名分!”夏金桂气得浑身发抖,“我非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次日,夏金桂以主母身份叫来宝蟾,当着众丫鬟的面斥责她不知廉耻,并罚她跪在院中反省。
宝蟾羞愤交加,却不敢违抗。正当她跪得双膝发麻时,薛蟠回来了。见状大怒,当即扶起宝蟾,与夏金桂大吵一架。
“她既已是我的人,你就该给她应有的尊重!”薛蟠吼道。
夏金桂不甘示弱:“不过是个通房丫头,我想罚就罚,何须你过问!”
夫妻二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薛姨妈闻讯赶来才劝住。
经此一事,宝蟾更加明白,若不除掉夏金桂,她永远没有出头之日。而夏金桂也同样视宝蟾为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
就在这时,香菱怀孕的消息传来,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
夏金桂气得摔碎了房里所有能摔的东西:“一个香菱还不够,又来个宝蟾!如今这贱婢竟有了身孕,若生下儿子,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吗?”
宝蟾同样心急如焚。她本就想方设法要怀上薛蟠的孩子,没想到被香菱抢了先。若是香菱生下长子,她在薛家的地位将更加稳固,这是宝蟾绝不能接受的。
“小姐息怒。”宝蟾计上心头,主动来找夏金桂,“香菱这胎未必保得住。”
夏金桂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宝蟾压低声音:“奴婢听说,有些药材...若是用量得当,可使人小产而不伤根本。”
夏金桂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你怎敢说这种话?”
“奴婢全是为了小姐着想。”宝蟾道,“香菱若生下儿子,必会恃宠而骄。到时不仅奴婢无立足之地,只怕小姐也要受她欺压。”
这话正说中夏金桂的心事。她沉吟良久,终于点头:“你说得有理。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宝蟾心中暗喜,她早就盘算好,若是事发,就把责任推给夏金桂;若是成功,不仅除去香菱这个障碍,还能借此握住夏金桂的把柄。
然而,就在宝蟾暗中准备堕胎药时,薛家却发生了一件意外——香菱不慎跌倒,竟然小产了。
薛蟠悲痛欲绝,连日守在香菱床前。夏金桂表面上安慰,心中却暗自庆幸。唯有宝蟾觉得蹊跷,她暗中打听,才知道香菱是踩到了洒在路上的绿豆才滑倒的,而那些绿豆,极有可能是夏金桂命人撒的。
“好狠毒的心肠。”宝蟾不寒而栗。她这才意识到,与夏金桂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香菱小产后身体每况愈下,薛蟠请遍名医也无济于事。宝蟾冷眼旁观,知道这是夏金桂在香菱的饮食中做了手脚。她不但不揭发,反而助纣为虐,时常在薛蟠面前诋毁香菱,说她装病争宠。
一日,宝蟾端着一碗参汤来到香菱房中。
“姐姐病了这些时日,妹妹特来看望。”宝蟾假惺惺地说。
香菱虚弱地靠在床上,脸色苍白:“有劳妹妹费心。”
宝蟾在床前坐下,压低声音:“姐姐可知,为何病总不见好?”
香菱抬眼看着她,眼中有一丝警觉。
宝蟾继续道:“实不相瞒,妹妹偶然得知,有人在姐姐的饮食中下了慢毒。姐姐若不信,可留意每日送来的药膳,是否总有一种特殊的苦涩味。”
香菱脸色顿变:“你...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妹妹不忍见姐姐被害。”宝蟾装出悲悯之色,“下毒之人权势滔天,妹妹不敢明说,只能提醒姐姐小心。”
说罢,宝蟾起身离去,留下惊疑不定的香菱。
宝蟾这招一石二鸟,既让香菱疑心夏金桂,又卖个人情给香菱。无论最后谁胜谁负,她都能从中得利。
然而,宝蟾低估了夏金桂的狠毒。香菱自得知可能被下毒后,便不再服用府中送来的药膳,身体竟渐渐好转。夏金桂察觉有异,怀疑是宝蟾走漏风声,对宝蟾越发不满。
这时,薛蟠因生意上的事要外出数月。临行前,他特意嘱咐夏金桂好生照顾香菱和宝蟾。
薛蟠一走,夏金桂便迫不及待地实施她的毒计。她把宝蟾叫来,直截了当地说:“香菱必须死。”
宝蟾心中一惊:“小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