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王熙凤耳中,她不禁对平儿感叹道:“老太太果然老谋深算!这一招棋下得妙啊。若是宝琴能嫁入贾府,不仅带来丰厚嫁妆,还能通过薛家二房拓展海外贸易,弥补府中亏空。比之宝钗,宝琴的家族更有实力;比之黛玉,宝琴更有依靠。真是两全其美!”
平儿不解:“可是宝琴姑娘已经许了梅家,这如何使得?”
王熙凤嗤笑:“你当老太太为何突然对宝琴这么好?这是在为日后打算呢。若是梅家公子不幸早逝,或者梅家因故悔婚,咱们不就顺理成章了么?”
平儿听得心惊,这才明白贾母的“疼爱”背后,竟有如此深远的考量。
且说宝琴得知贾母的真实意图后,心中十分不安。这日她来向贾母请安,委婉表示自己已许梅家,不敢有违婚约。
贾母拉着她的手笑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守礼。只是世事难料,若有什么变故,记得贾府永远是你的依靠。”
宝琴心中五味杂陈,既感激贾母的疼爱,又害怕成为家族联姻的棋子。她开始刻意回避贾母的好意,也不再穿那件凫靥裘。
贾母何等精明,自然看出了宝琴的疏远。她并不点破,只对鸳鸯感叹道:“宝琴这孩子,太过单纯,不懂得世家大族的生存之道。我这般为她打算,她反倒畏首畏尾。”
鸳鸯小心回道:“宝姑娘年纪还小,难免有些拘谨。”
贾母摇摇头:“她不明白,在这深宅大院中,每个人的婚姻都关系着整个家族的命运。我作为一家之主,不得不为全族考虑啊。”
转眼到了元宵佳节,贾母在荣禧堂设宴,请来众姐妹赏灯猜谜。宝琴称病未至,贾母心中明白,却也不强求。
席间,黛玉见贾母不时望向门口,知道她在等宝琴,心中不免酸楚。她自觉斟了一杯酒,默默饮下。
宝玉见状,忙按住她的手:“妹妹身子弱,少饮些罢。”
黛玉苦笑:“横竖我是个无依无靠的,醉了又何妨?”
贾母听见,心中一动,招黛玉到身边:“傻孩子,说什么胡话?有我在一日,就疼你一日。”话虽如此,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宴席散去后,贾母独坐房中,对鸳鸯道:“我知黛玉心中委屈,但为了贾府的未来,不得不有所取舍。宝琴的家世背景,确实比黛玉更适合做宝玉的妻子。”
鸳鸯小心问道:“若是宝琴姑娘执意不肯呢?”
贾母沉吟道:“那就再看罢。横竖宝玉年纪尚小,婚事还能拖一两年。倒是薛家那边,你多留意着,若是梅家有什么动静,立刻报我知道。”
鸳鸯应下,心中不禁为宝琴和黛玉感到悲哀。在这深宅大院中,就连婚姻大事,也难逃利益算计。
此后,贾母对宝琴依然疼爱有加,但不再提起婚嫁之事。宝琴也逐渐放松警惕,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开朗。
然而贾母并未放弃她的计划。她暗中派人打听梅家情况,得知梅公子病情日益严重,不禁在心中盘算:若是梅公子不幸早逝,宝琴便可名正言顺地另择佳婿。
这日,贾母请来王夫人,说道:“我瞧着宝琴越发好了,比刚来时更加出色。若是能长久留在府中,倒是宝玉的良配。”
王夫人谨慎回道:“老太太说的是。只是梅家那边......”
贾母摆摆手:“我听说梅公子病得厉害,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若是果真如此,咱们也好早作打算。”
王夫人心中一惊,没想到婆婆连这等私密事都打听到了,可见对宝琴志在必得。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宝钗耳中。她来找宝琴,忧心忡忡地说:“妹妹,老太太似乎还没有放弃那个念头。我听说梅公子病重,若是......怕是老太太就要正式提亲了。”
宝琴脸色煞白:“这如何是好?梅公子若有不测,我自当守节,岂能另嫁他人?”
宝钗叹道:“只怕由不得你做主。在这深宅大院中,女子的婚姻,从来都是家族利益的筹码。”
宝琴默然良久,忽然抬头道:“姐姐,我想回家了。”
宝钗愕然:“回家?回薛家?”
宝琴点头:“既然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早日离去,免得日后难堪。”
宝钗思索片刻,道:“也好。我这就去和母亲说,找个由头送你回去。”
然而没等宝琴离去,梅家突然传来消息:梅公子病逝了。
贾母得知后,不但没有惋惜,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她立即请来薛姨妈,说道:“宝琴这孩子实在命苦,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不过你放心,贾府不会亏待她。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做主,让她嫁给宝玉,断不会让她受委屈。”
薛姨妈为难道:“老太太,宝琴尚在服丧期间,谈婚论嫁恐有不妥。”
贾母笑道:“这个自然。等服丧期满再议不迟。我只是先给你透个风,免得你另许人家。”
薛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