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手则高高扬起铁锤，每一次挥落都伴随着清脆而有力的撞击声，将錾子深深嵌入石缝之中。
这里的采石作业，不同于凡尘俗世中需两人默契配合的场景，修士们往往仅凭一己之力，便能在那些坚硬的石壁上凿下岩石。
正当姜启沉浸在开采的节奏中时，一声略带惊异又夹杂着喜悦的呼喊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咦？新来个小......
金光洒落星坛，少年立于道胎之上，周身缭绕着尚未完全融合的灵流。他的身体尚显单薄，肌肤下却隐隐有符文游走，仿佛每一寸血肉都在被某种古老力量重塑。他低头凝视掌心，那五指微微颤动，似在试探这具新生之躯的力量。
“我……是谁？”他再次低语，声音如风穿谷，清冽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
祭坛文字缓缓流转：【承道之躯已成，然记忆封印未解。欲启真我，需历九死问心路，集四象灵钥残影，方可重燃道果。此途凶险万倍，一步踏错，魂灭神散。】
少年没有犹豫，抬脚向前走去。
脚下星光应步而生，化作一条蜿蜒星桥，横跨无尽虚空。每走一步，天地便震一震，仿佛宇宙也在为这一世天尊的觉醒而悸动。就在他迈出第七步时，前方骤然裂开一道幽暗裂隙，从中涌出滔天怨念??那是归墟劫残留的执念所化，是当年围杀天尊的亡魂残识！
“伪界已毁，你还敢归来？！”阴冷笑声回荡，“这一次，我们定要将你彻底磨灭，永堕虚妄！”
黑雾翻滚，凝聚成千军万马之形，皆披残甲、持断刃，面容扭曲狰狞，正是九千年前参与围攻诡目天尊的修士残魂。他们本该随伪界崩塌而湮灭，却被一股神秘力量拘禁于此，化作轮回试炼的第一关。
少年静静望着眼前浩荡鬼潮，眉心微动，一道金色竖纹悄然浮现，虽未睁开，却已有威压弥漫。
“我不记得你们。”他轻声道，“但我记得那种感觉??被人背叛的感觉，被至亲之人刺穿胸膛的感觉……还有，在最后一刻，她抱着我哭喊的声音。”
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一点金芒凝聚。
“所以，我不需要记住你们的名字。”少年眸光渐冷，“只要知道你们曾想杀我，就够了。”
话音落下，眉心竖纹豁然开启！
轰??！
一道纯粹金光自眼中射出，贯穿星河！那光芒所过之处，鬼影哀嚎溃散，如同冰雪遇阳。不过瞬息，万千怨魂已被扫灭大半。剩余残魂惊恐逃窜，却被星桥自行延伸缠绕，尽数绞碎。
第一劫，破。
然而就在此刻，少年脸色骤白，身形晃了晃，嘴角溢出一丝金血。强行催动诡目之力，对这具尚未完全稳固的承道之躯而言，仍是巨大负担。
“原来如此……”他喘息着笑了，“力量还在，可容器太弱。想要真正归来，还需更多磨砺。”
他继续前行，星桥尽头，浮现出一座石门，门上刻着四个古字：“九死问心”。
推门而入，天地骤变。
他站在一片荒原之上，天空灰暗，大地龟裂，远处矗立着九根通天石柱，每一根都连接着一道锁链，直没入他胸口。而在荒原中央，站着九个“他”??每一个都是不同模样的姜启，代表着过往九世轮回中的执念与挣扎。
第一个，是八岁孩童，蜷缩在雪地里，双目失明，怀里紧抱一只冻僵的小猫。那是他前世初触诡目之力，却因无法掌控而反噬双目，沦为乞儿的一世。
“你为什么要醒？”孩童抬头，眼中无光，“活着就是痛苦，睁眼只会看见更多的丑恶。不如永远闭着眼，至少还能梦见娘亲的笑容。”
少年沉默片刻，蹲下身，轻轻抚摸那孩子的头：“因为有人等我睁眼。她说，要看着我笑。”
话音落，孩童化作光点消散。
第二世，青年姜启身穿李家族服，手持长剑，正将一把匕首刺入墨娆的心口。那是他曾被诛妄盟操控，亲手杀死挚爱的一世。
“你恨我吗？”青年冷笑，“可若不这么做，整个村子都会死。这是宿命，是我们这类人的命??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少年看着墨娆倒下的身影，心口剧痛，几乎跪倒。但他咬牙站稳，一字一句道：“如果命运注定要我伤害她在先，那我宁愿逆天而行，哪怕背负万劫！”
光闪，青年崩解。
第三世，他是合道巅峰的大能，却选择自毁道基，只为逆转时空救回小鹏。结果功败垂成，反被困于时间夹缝，重复经历那一日的死亡。
“值得吗？”那个姜启嘶吼，“你一次次重来，可结局从未改变！放弃吧！有些事，连诡目也看不透未来！”
“值得。”少年平静回答，“哪怕只多看她一眼，多听她说一句话，我都愿意再试一万次。”
第四世，他成了孔羽凌